“他不会得意太久。”竇瑛安抚徐嬙。
“竇姐姐。”徐嬙睁开泪眼,看著竇瑛,“父亲若脱离危险,能不能把他带出齐国。”
“刘庭岳已经癲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再来一次。”
“我不想每天都提心弔胆的。”
竇瑛红唇动了动,终是不忍拒绝她。
“没了尚书府做倚靠,你在永陵將寸步难行。”竇瑛提醒徐嬙。
“我知道。”
徐嬙擦去眼泪,“竇姐姐放心,我不会退缩。”
“再难都不会。”
她要刘庭岳再无翻身的机会。
“尚书大人若醒了,你让人递信过来。”
竇瑛没在尚书府多待,同徐嬙说完话,就如来时那般悄然离开。
……
夜色浓稠如墨,一辆不起眼的青蓬马车停在户部尚书江山川府邸的后角门。
忠国公几乎是跳下车的,他甚至来不及整理有些凌乱的衣袍,便急促的叩响了门环。
门房早已得到吩咐,一看是他,立刻將人引入,径直带往书房。
书房內,江山川一身家常便袍,坐在桌后,手边的茶已经凉透。
“老爷,忠国公来了。”
门外,小廝轻声道。
江山川没起身,静静思索著。
听到开门声,他抬起眼。
“你……”
“先坐。”
江山川制止忠国公,让他先把气喘匀了。
何元正哪有坐的心思,面容急切,“我得到消息,皇后娘娘明日一早要去奉天坛斋戒!”
“我知道,这不是秘密。”
“你知道你还这么老神在在的!”何元正双手撑在桌案上,身体前倾,直接开骂。
江山川往后躲,避免被唾沫喷一脸。
这暴脾气,不点都炸。
“奉天坛路途虽不远,但盯著皇后娘娘肚子的人有多少,你不清楚?”忠国公往前再倾了倾。
“如此良机,他们会放过?”
“皇后娘娘若有闪失,我们拿什么向皇上交代!”
“说话!”何元正瞪江山川。
江山川默默掏出巾帕擦脸,他后悔了,就不该放忠国公进来。
“你让我说什么?”
江山川往窗边走,“皇后娘娘决定的事,是三两句能劝动的?”
“人都不一定能见到。”
“你跪啊!”何元正拍桌子,“她最是心软,指定不会看你跪一夜。”
“到时候,你……”
江山川覷何元正,“你怎么不去跪?”
“你当我不想去!”
何元正抓鬍鬚,几番演戏下来,他跟帝王宫的关係不明確,他不能叫人瞧出里头不对。
“皇后娘娘性情沉稳,出帝王宫的风险,她定是考量过。”江山川沉吟道。
“既顺著那些人的意,想必是有全身而退的策略。”
“不行!风险太大了!”何元正盯著江山川。
“你去不去?”
“咋的,你要掐死我?”江山川也恼了,他梗起脖子,让何元正过来掐。
“你能不能对皇后娘娘有点信任?”
“皇后娘娘是年青了点,她是怀著身孕,是离临盆不远,是经不得折腾,但……”
江山川揉起了眉心,再说他自己都要不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