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不如进侦探路线呢一一连武的脸顿时皱得像被修建老匠捶打过的钢板。
唯独这一次,绝对不能把所有的希望压在骰子的点数上面。因为若是没能给勒克莱尔一个交代,真的被定性为杀死国王的犯罪凶手,闹不好可是要销毁角色卡的。
“那么,看来只有一个办法了。”
越橘一拍手,仿佛对此刻的情形早有预料一般一“我们分头行动吧。”
或许是因为刚刚非议过主持人的缘故,在王都追索流言这活儿,比连武想像的要麻烦。
好在连武掌握著各种稀奇古怪的盗贼技能,通过完成翻绳、丟石子、购买零食等一连串繁琐的小任务,他终於获得了某个街角孩子王的短暂友谊与信任。
等到盗贼先生的耳朵里灌满了孩童们七嘴八舌、毫无逻辑的敘述之后,他这才和王都里的小孩们打成一片,搞明白了流言的出处。
果不其然,那个神秘的大鬍子又出现了。
不过这次,他改头换面,不再是酒馆里那个满口胡言的醉汉,而成了一个不起眼的小商贩,在街边支了个简陋摊位,贩卖些吹响后会跑调的木笛、顏色可疑的粘土哨子,以及用边角料缝製的、模样愁苦的牙牙布偶。
他的促销手段也很简单一一只要哪个孩子能在他面前,字正腔圆、不打磕绊地把那首“斧头落,王冠丟”的童谣唱熟,就能得到一小粒用粗糙彩纸包裹的、硬得能崩掉牙的果。
在这样简单的手法下,童谣开始像瘟疫一样,隨著果的派发,在孩子们中间飞速流传开来。
连武顺著孩子们指点的方向,最后在王都边缘一个满是车辙印和泥泞的院子里,找到了大鬍子租借那辆卖货板车的地方。
板车的主人是个满手木屑的老工匠,正对著那辆被送回来的板车骂骂咧咧。
根据他的描述,板车早就被借出去了,却直到今天早上才被发现悄无声息地停回了店铺门口。借车的人连个招呼都没打,更別提支付额外的租金了。
“该死的傢伙,就不该借给他!”车主了一口,用锤子狠狠敲打著手中正在维修的轮轂,发出沉闷的响声,“把车往这儿一扔就跑了!要不是我起得早,要是被別人推走了可就糟了!”
连武没再多问,他在工匠的暗示下付了一笔小小的“信息费”,隨后便转身离开。
他推测,对方还车的时间必然在夜深人静之时,而此人既然如此急於摆脱这显眼的载具,下一步必定是试图儘快离开王都。
於是,盗贼果断地祭出了黑月伯爵勒克莱尔的名头,找上了护城河边的侍卫岗哨。
这些侍卫正因为国王遇刺事件而处於极度紧绷的状態,已经不眠不休地轮班执勤了两天,眼里布满血丝,脾气也像是隨时会爆炸的顽皮雷弹。
幸运的是,增派的侍卫中有人曾在王宫內见过连武与伯爵交谈,这才勉强压住火气,瓮声瓮气地与他分享了情报一从昨天开始,王都的出境审查已经严苛到近乎偏执。所有商队,在国王陛下一一愿阿尔宙斯接纳他的灵魂一一下葬前一律不准离城。
城墙上有士兵带著土狼犬日夜巡逻,並未发现任何翻越痕跡。即便將所有因特殊原因出城的居民登记在册,也找不到任何形跡可疑、符合连武描述的傢伙。
连武特意追问是否有玩具商或果贩子离境,立刻引来守卫们一阵疲惫的笑。
“得了吧,老兄。”
一个队长模样的傢伙拍了拍连武的肩膀“我们怎么可能放那种浑身写满“可疑”二字的傢伙隨便出去?现在这光景,城里有的是乾净井水,也不需烧柴取暖。能从这座王都出去的,除了那些有翅膀会飞的宝可梦之外,就只剩下负责搬运那些没法在城里堆积的垃圾的车夫了。”
“垃圾”连武捕捉到了这个词。
半刻钟后,在一位面色不善的卫兵陪同、或者说监视下,他来到了位於王都外缘、紧靠著护城河支流的官方垃圾倾倒场。
几群野生的臭泥和破破袋显然將这里视作了天堂,它们慢吞吞地蠕动看,吞噬看废弃物,偶尔为了爭夺某块特別“美味”的残渣而互相推挤、发射“污泥攻击”。
经过了几场谈不上激烈但极其令人不快的“回合制”驱逐战后,连武得以在垃圾山深处仔细翻查。
然后,他找到了一在一处被喵喵和扒手猫们占据的角落,一个巨大的麻袋被它们锋利的爪子划开,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成了它们此刻最有趣的玩具。
木笛、粘土哨子、做工粗糙的木马、滚歪了的铁环、漆色剥落的陀螺、针脚歪斜的布偶、还有一把小小的、毫无杀伤力的木剑。这些孩童眼里的珍宝,此刻却像真正的垃圾一样被拋弃於此。
正是那个“大鬍子商贩”兜售的货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