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灯照不到的角落里,传来更多爪牙摩擦地面的细碎声响。
“所以你操纵了它们?”连武怒极反笑,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想用这种方式来胁迫我?”
n摇了摇头:“这些孩子是自愿跟隨的。它们的存在,只是为了让我们的这场对话保持必要的克制。”
他忽然伸出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在两人头顶,生锈的货柜铁皮发出不详的震动声。一只脖颈带著陈旧伤疤的流氓鱷缓缓现身,猿牙间垂落著粘稠的唾液。
更远处,更多的黑影正在聚集。
“现在,我们能好好谈谈了吗?”n尽力让自已的声音保持和善,但听在连武耳中,却仿佛一把钝刀正在缓缓地抵上自己的咽喉。
格斗天王用鼻子冷哼一声,再次环顾了眼远处灯火阑珊的居民建筑之后,决定跟上目的不明的等离子团国王。
n带领著他拐进巷弄,穿过层层锈蚀的铁门。
最终,连武来到了当年地下斗兽场的遗址,这个罪恶的发源地经过几次转手,最终因为闹鬼的传闻被人们彻底废置,如今成为了流浪宝可梦的聚集地,
连武对这样的决斗场並不陌生。
成为阿戴克徒弟之前,身为街头武术家的他就不时出入过类似的地方,甚至曾经作为参赛者亲自站上过赛场。
此时此刻,连武与n在空旷而又昏暗的竞技场上相对站立。
关押精灵的铁笼自然早已不復踪跡,但斑驳的墙面上的抓痕却因时间的流逝,穿透粉饰的油漆重新暴露出来。
空气中瀰漫著铁锈与陈旧血跡混合的腥味,仿佛这座被遗忘的建筑仍然在无声地诉说著往日的暴行。
“你屏蔽了附近的通讯信號,是因为害怕我叫来联盟的同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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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联盟的中流砥柱,连武从不缺乏谨慎的判断力,但飘浮在n身后的齿轮怪干扰了手机的电磁信號,让他无法发出信息。
“我並没有恶意。”绿髮青年申明道。
“我只是希望能以最诚恳的方式传达我的意愿。”他抬起手,几只伤痕累累的黑暗鸦从阴影中飞出,落在他的肩头,“有些话,需要当面说才显得真诚。”
“真诚?”格斗天王之以鼻。
他的双腿猛然分开,鞋底在积满灰尘的地面上划出两道清晰的痕跡,两臂抬起,摆出临战的架势。
隨著精灵球落地的清脆声响,修建老匠魁梧的身躯在红光中显现,粗壮的混凝土柱在它手中泛著金属般的光泽。
他再次问道一“等离子团国王n,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此刻站在你面前的,並不是等离子团的成员,只是一个普通的训练家。”绿髮青年欠身致意,“选择这里,只是因为我们需要一个不受打扰的场所。毕竟即便是我。也不可能无声无息地闯入固若金汤的联盟总部。”
连武的瞳孔微微收缩。
某种预感在他心头升起,但作为联盟天王的尊严让他必须要將这个问题问个清楚“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n的语气突然变得郑重,他缓缓抬起右手按在胸前,“按照传统,在挑战联盟冠军之前,先要与他魔下的四位天王交手,不是很合理吗?”
斗兽场內骤然陷入死寂。
连武的呼吸在这一刻停滯,耳边只剩下了自己愈发清晰的心跳声。
观眾席上传来的响动,那些斑驳的青苔之间,仿佛有著无数幽灵般的视线投注而下。
昔日的赌徒们虽已不在,但这座建筑似乎依旧记得每一场血腥搏杀带来的狂热-甚至时至如今,它仍然渴望著新一轮的廝杀。
“规则可以参照联盟正式的天王战,六对六全面单打。”n的声音在空旷的场地中迴荡,“如果连武天王您觉得自己准备不足,我们也可以更换规则或者改日”
“不必了。”
连武的回应斩钉截铁,每个字都像是从铁砧上敲打而出一般。
面前的挑战者来意不明,此刻迴避战斗或许才是最好的做法,但格斗家的灵魂不允许他做出这种选择。
连武此刻终於能理解,为什么自己那个恶系同僚能在皇家合眾號上戏要等离子团了或许从阿戴克师父辞去冠军职位的那一天起,他就已经开始在期待这场战斗了。
他缓缓抬起双拳,在胸前重重相击,橙红色的无指拳套发出闷响一一这是他在决斗开场前的习惯动作。
“我隨时都在为战斗准备著!
不详的黑暗鸦腾空而起,观眾席上顿时爆发出此起彼伏的尖啸。那些流浪宝可梦的叫声交织在一起,仿佛一场扭曲的狂欢。
修建老匠和齿轮怪默契地同时上前一步。
“刺啦。”
在这一触即发的时刻,不知哪只宝可梦误触了电路,破碎的聚光灯突然开始闪烁起来。
就像是是听到了裁判的命令,青年和格斗家的命令声同时响起。
早已倾斜的灯管忽明忽灭,將两个训练家的影子和他们的搭档重叠,一同投射在斑驳的墙面上,宛如两只相互搏杀撕咬缠斗的猛兽。
这座被人遗忘的斗兽场,正在见证一场迟来多年的、真正势均力敌的死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