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也是啊,虽然犯人好好交代了自己的身份以及他在毒杀现场发现的第一手情报,但关於水舰队密谋要做的事情,却还是死活不肯开口呢。”
望著塞拉在审讯室內那副游刃有余、自信从容的模样,君莎不知不觉间,竟也被那个氛围带得有些偏离了重点。
塞拉拿起审讯室外准备的矿泉水,一边润喉一边摇头道“仔细想想,他交代的那些情报,要么是和我们合眾地区毫无关联的丰缘案件,要么就是他发现塞尔维利克被毒死尸体时的场景。就像雨果侦探推测的那样,他是为了追踪某个人才来到飞云市的。那个人和塞尔维利克一样,都热衷於使用毒物,所以才导致他搞错了目標。至於他偷走案发现场的证物,则是因为他怀疑毒死塞尔维利克的凶手,正是自己正在追寻之人,故而才把和毒药有关的证物全部带到藏身之处进行研究。”
“说起来,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內將他擒获,还多亏了他当时正驱使大狼犬施展“气味侦测”招式,四处探寻那些毒系宝可梦的踪跡。那傢伙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朝著我们事先设下的诱饵冲了过来。”
回想著凌晨时分的情景,君莎不禁好气又好笑地耸了耸双肩。
“所以瀨川在受审时的反应才显得格外异常啊。我觉得肯定有人提前给这傢伙指明过受审时的底线·难不成是水梧桐亲自授意的?犯人心里担忧一旦泄露关键情报,等自己出狱后,极有可能遭到水舰队的报復,而且他现在的家人和朋友也可能受到牵连。因此,就算我们用减刑诱惑,他也完全不肯供认任何和组织有关的情报·
塞拉狠得牙痒痒,但同时也不禁感嘆一“那个组织那个水舰队在下属的心里到底有多恐怖啊,据说“触礁警报』在刑警组织那里口风也严实得很,虽然供认了一大堆同党在丰缘地区犯下的罪行,但关於水舰队最核心的机密,却是连一个字也不肯说。”
实际上,早在审讯室里的时候,塞拉就巧妙地在“触礁警报”的刑期问题上和瀨川玩了个文字游戏。
滴確实和刑警组织签署了证人保护计划,但该计划所减免的刑期,仅仅针对他在合眾地区犯下的走私案和谋杀案。
至於那个水舰队干部在丰缘地区犯下的诸多恶行,等他刑满被遣返回丰缘地区后,还需要再次接受审判。到那时究竟会判处多少年刑期,就要视『触礁警报』在监狱里的改造表现而定了。
“会不会是因为在水舰队內部,就连那些干部也无法完全洞悉组织正在筹划的行动呢?”
看著苦恼的塞拉,君莎食指抵著下巴,思索道。
她的副手却摇了摇头,篤定地说道:“或许存在这方面的因素,但仅就眼前审讯室里的瀨川而言,他的嘴巴里绝对还有我们没挖出来的信息。”
君莎透过单向透视的单面镜,望向审讯室內的瀨川。
只见这个不远千里来到合眾的犯罪分子,此刻正缩著脖子低垂著头。那张被太阳晒得黑的脸上,满是愧疚与担忧相互交织的复杂神情,显然还在为自己之前的供述而志忘不安。
“喉—·
君莎警官长嘆一声一一“看来只能使出最后的手段了。”
十分钟的休息时间之后,瀨川看到了今天凌晨在街道上与自己针锋相对的那位君莎警官,只见她面无表情地从审讯室外推门而入。
“刚才的那名警察呢?”
他查拉著眼皮问道。
君莎並未理会瀨川的询问,只是静静地將一台对讲机放置在桌面上。由於嫌疑人的双手被锁牢牢束缚著,瀨川根本没有可能碰到那台对讲机。
“你要干什么?”受审者再次问道,而君莎依旧没有回答。
她只是拿出一个看起来像是遥控器的东西,对著天板的角落按了一下,接著又走向单面镜的那边,给这扇从內侧看起来像是镜子的窗户拉上了窗帘。
“喂!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瀨川这次真的害怕了,他大声朝君莎吼了起来。
可君莎在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之后,竟还是一言不发,沉默地转身,隨后推开审讯室的门,径直走了出去。
在这个四周都被隔音壁严密环绕的房间里,此刻就只剩下瀨川这个犯罪嫌疑人,不知所措地与一台警用对讲机相对而坐。
“喊———这群人,到底在搞什么鬼?”
就在这名水舰队成员满心狐疑之时,对讲机上突然闪烁起了代表正在通话的红点。
沙沙沙...接著传出了人类的说话声—
“既然顺利听到了你那边的声音,所以我想,我们应该可以开始通话了。閒言少敘,情况是这样的,我拜託了君莎小姐,让她给我们创造一个暂时不会遭到任何人监听或者监视的环境,所以相比起警方的正式审讯来,我们之间的交流可以稍微不受拘束一点。”
对讲机里传出的声音平和而流畅,一听便知是个年轻男性。
“你应该是被丰缘地区的水舰队派来合眾,负责执行某项任务的干部吧?单方面做这样的確认似乎有些不太礼貌,简单自我介绍一下吧,我的名字叫雨果,是一名和飞云警局有所合作的私家侦探。”
与之前那位仿若深不可测的女审讯官有些不同,这个声音的主人给人种懒散的感觉,仿佛完全没有把两人之间此时此刻的这场对话放在心上一般。
“我可以理解你想要保守水舰队机密情报的想法,所以在这次谈话中,我会儘量避免触及那些內容,只在你能接受的范围內进行提问。你看这样可以吗?”
几乎是被那如催眠般轻鬆的语调所左右,瀨川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然后才猛然意识到自己正在和一个看不到影像的对讲机说话。
就在他马上想要开口之际,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看你没回答,我就当你已经默认了吧。说了那么多,我其实也只是想问一个问题而已。”
瀨川紧张地屏住了呼吸。
接著,自称侦探的男人在对讲机里提出了问题“你和伏都,最后有没有成功毁掉那座熔岩队的秘密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