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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初遇墨辰,剑啸孤崖

清晨的薄雾尚未散尽,冰冷的露珠掛在枯草尖上,折射著微弱的晨光。陆尘舟肩头搭著一个沉重的粗布包裹,里面是几株需要紧急送往药庐的“寒星草”——一种必须在日出后一个时辰內採摘处理,否则药效大减的低阶灵草。他沿著蜿蜒崎嶇的后山小径,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行。左肩的伤口在顛簸中隱隱作痛,每一次呼吸都带著山间清冽而刺骨的寒意。

“丁字三號圃至药庐,急送寒星草,限时完成,贡献点0.1。”任务板上简短的文字,是他今日额外收入的来源。0.1点,加上昨日积累的0.15,距离那本《基础引气诀》又近了一小步。他步履不停,心中却保持著“观测者”状態,习惯性地扫描著周围环境:岩石的纹理、植被的分布、空气中灵气的流动轨跡…任何异常都可能成为线索。

小径越走越偏,渐渐远离了弟子居住区和灵植园的热闹。两侧山崖陡峭,怪石嶙峋,枯藤缠绕,透著一股荒凉孤寂的气息。空气中的灵气也变得稀薄而驳杂,带著一丝山野的原始感。

就在他转过一个近乎垂直的崖壁拐角时,一阵尖锐、急促、如同裂帛般的破空声,毫无徵兆地撕裂了清晨的寂静!

“嗤!嗤嗤!嗤——!”

声音短促、密集、带著一种令人心悸的锋锐感,仿佛有无数无形的利刃在切割空气!

陆尘舟脚步猛地一顿,身体瞬间绷紧,下意识地贴紧冰冷的崖壁,屏住呼吸。他循声望去。

只见前方不远处,一片突出於万丈深渊之上的狭窄孤崖上,一个身影正在舞剑!

那是一个看起来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年,身形挺拔如松,穿著一身洗得发白的黑色劲装,与周围灰暗的岩石几乎融为一体。他手中握著一柄样式古朴、剑身狭长的青钢长剑,剑锋在熹微的晨光下闪烁著冷冽的寒芒。

他的动作快得惊人!身形辗转腾挪,如同鬼魅,在方寸之地带起道道残影!手中长剑更是化作一片模糊的光幕,每一次刺、削、撩、劈,都带著撕裂空气的尖啸!剑光所及之处,崖边几块凸起的坚硬岩石悄无声息地被削去稜角,断面光滑如镜!

凌厉!迅捷!精准!每一剑都蕴含著一种一往无前、斩断一切的决绝意志!这剑法,远超陆尘舟之前见过的任何外门弟子!

然而,在陆尘舟的“观测者”视野中,这凌厉无匹的剑势之下,却隱藏著一种极其不协调的…凝滯感!

那少年每一次剑招转换的瞬间,剑身上流转的灵气都会出现极其短暂的、几乎难以察觉的迟滯!仿佛高速运转的齿轮突然卡进了一粒微小的砂砾!他周身凝聚的、本该如同风暴般汹涌的剑意场,在核心处却如同被无形的锁链束缚,无法彻底爆发开来!那凌厉的剑啸声中,似乎也夹杂著一丝极其微弱的、如同金铁摩擦般的艰涩感!

“剑意凝滯…灵气运转不畅…核心受阻…”陆尘舟心中瞬间闪过判断。这黑衣少年的剑法造诣极高,但似乎…遇到了某种瓶颈?或者说…障碍?

少年对陆尘舟的到来毫无察觉。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剑道世界中,眼神锐利如鹰,紧盯著每一次剑锋划过的轨跡,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呼吸带著一种刻意压抑的急促。他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著几个看似简单却蕴含无穷变化的剑式,每一次都力求更快、更准、更凌厉,但每一次都在那关键的爆发点上,被那股无形的凝滯感强行压制!

汗水浸湿了他的鬢角,紧握剑柄的手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他眼中没有疲惫,只有一种近乎偏执的专注和一丝…深藏眼底的焦躁与不甘!

陆尘舟没有出声打扰,也没有立刻离开。他如同一个最耐心的观察者,靠在冰冷的崖壁上,借著岩石的掩护,目光紧紧锁定著孤崖上的身影。他调整“观测者”状態,將感知聚焦於少年剑招转换的瞬间,以及其周身灵气场的核心区域。

他“看”到,在那少年每一次试图將剑意催发到极致时,其丹田气海深处,似乎有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坚韧的“阻力”悄然浮现!这股阻力並非来自外界,而是源於其自身!它如同无形的淤泥,缠绕、迟滯著奔涌的灵气和凌厉的剑意,使其无法圆融贯通,达到真正的巔峰!

更让陆尘舟心惊的是,在这股“阻力”的核心,他隱约捕捉到了一丝极其隱晦、却异常熟悉的…死寂气息!这气息冰冷、沉重、带著一丝吞噬生机的意味…与他丁字三號圃土壤深处的“惰金之息”,以及昨夜在阴影处感知到的阴冷死寂能量,竟有几分神似!只是它被少年自身强大的剑意和意志强行压制、封锁在丹田深处,如同被囚禁的毒龙!

就在陆尘舟试图更深入地“观测”那股死寂气息的本质时,腰间兽皮袋里那块灰白色的异常灵石,毫无徵兆地…极其微弱地震动了一下!

一股难以言喻的“共鸣”感,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从灵石內部荡漾开来!这共鸣的对象,並非指向那凌厉的剑光,而是…直指少年丹田深处那股被封锁的死寂气息!

灵石传递出的情绪复杂而矛盾:厌恶、警惕…甚至还有一丝…极其微弱的“同源”感应?!

陆尘舟心中剧震!灵石的反应,无疑证实了他的猜测!这黑衣少年丹田內的“凝滯”根源,竟与“惰金之息”、与星陨残留的污染,存在著某种未知的联繫?!

就在这时,孤崖上的少年似乎终於力竭。他猛地收剑而立,剑尖斜指地面,胸膛剧烈起伏,汗水顺著坚毅的下頜滴落在脚下的岩石上,瞬间被晨风吹散。他闭上眼,眉头紧锁,似乎在回味刚才的剑招,也似乎在对抗著体內那股无形的束缚。

片刻后,他缓缓睁开眼,锐利的目光如同实质般扫过周围。当他的视线掠过陆尘舟藏身的崖壁时,微微一顿。显然,他察觉到了陆尘舟的存在。但那双深邃的眼眸中,並没有被打扰的恼怒,只有一片深潭般的平静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陆尘舟心头一凛,知道自己不能再停留。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抱著沉重的包裹,从崖壁后走出,对著孤崖上的黑衣少年微微頷首示意,便沿著小径继续前行,脚步沉稳,没有一丝慌乱。

黑衣少年墨辰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剑锋,在陆尘舟的背影上停留了片刻。他看到了陆尘舟肩头的包裹和杂役服饰,也看到了对方平静眼神下隱藏的…一丝探究?但这丝探究很快被杂役弟子应有的“敬畏”和“匆忙”掩盖。

墨辰收回目光,没有言语,也没有阻止。他重新握紧长剑,目光再次投向脚下深不见底的渊谷,眼神重新变得专注而锐利,仿佛刚才的插曲从未发生。只是,他紧握剑柄的手指,似乎比刚才更加用力了几分。

陆尘舟快步离开,直到转过下一个山坳,才稍稍放缓脚步。他回头望了一眼孤崖的方向,心臟仍在怦怦直跳。

墨辰…这个名字,连同那凌厉却凝滯的剑光,以及丹田深处那丝与“惰金之息”同源的危险气息,深深地烙印在了他的脑海中。

这青嵐宗內,到底有多少人,像墨辰一样,被这种诡异的“污染”所困扰?

这污染…是星陨带来的诅咒吗?

灵石为何会对它產生共鸣?

而自己…又能从中发现什么?

疑问如同藤蔓般缠绕心头。他紧了紧肩上的包裹,加快脚步向药庐赶去。贡献点要拿,但更重要的,是解开这层层迷雾!这个名为墨辰的黑衣少年,或许…是一个极其关键的研究样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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