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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意志试炼,心性考核

王执事那锐利如鹰隼的目光,死死锁定在陆尘舟腰间,那句冰冷的质问如同寒冰刺骨:“你身上…带了什么东西?”

陆尘舟的心臟猛地一缩,几乎停止跳动!腰间那块灰白色的劣质灵石紧贴著皮肤,仿佛一块烧红的烙铁。他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脸上努力维持著茫然和虚弱,嘶哑地开口:“回…回仙师…只有…几块山里捡的石头…和一本…捡来的旧书…”他微微侧身,露出腰间那个破旧的兽皮袋,里面隱约可见几块黯淡的劣质灵石和《基础引气诀》的边角。

王执事眼神如刀,在他脸上和腰间扫视了几遍。那丝微弱的、不和谐的能量波动已经消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眼前这个少年,衣衫襤褸,满身血污,气息奄奄,眼神虽然清亮,但灵根资质差到令人髮指,怎么看也不像能隱藏什么秘密的样子。或许…是错觉?或许是刚才石碑能量波动產生的杂讯?

他冷哼一声,不再深究,但眼神中的审视和疑虑並未完全散去。“哼!废物就是废物!滚到一边去,別耽误后面的人测试!”他挥了挥手,像驱赶苍蝇一样。

陆尘舟如蒙大赦,强忍著肩头的剧痛和心中的余悸,拄著木棍,踉蹌著退到通过测试的人群边缘。周围的嘲笑声虽然依旧刺耳,但此刻他只觉得后背一片冰凉,冷汗浸透了单薄的衣衫。太险了!那块灵石…绝不能轻易暴露!

“所有通过灵根测试者,无论资质优劣,皆需通过『问心幻阵』,考核心性意志!”王执事的声音再次响起,冰冷的目光扫过包括陆尘舟在內的数百名“合格者”(大部分是杂灵根或低纯度灵根者)。“此阵考验尔等本心!贪、嗔、痴、妄、惧…心志不坚者,沉沦其中,视为淘汰!开始!”

王执事话音刚落,只见他双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登仙阶起点处,那巨大的青石地面骤然亮起!无数道细密的银色符文如同活物般从石板下浮现、交织、蔓延,瞬间构成一个覆盖数十丈方圆的复杂光阵!阵中光芒流转,氤氳的雾气升腾而起,將阵中所有人笼罩其中。

陆尘舟只觉得眼前一,周围的景象瞬间扭曲、变幻!

上一刻还在寒风凛冽、人声鼎沸的山门广场,下一刻,他发现自己置身於一个温暖如春、鸟语香的庭院之中!阳光和煦,微风拂面,空气中瀰漫著醉人的香和食物的香气。庭院中央的石桌上,摆满了热气腾腾、色香味俱全的珍饈美味!烤得金黄流油的灵兽腿,散发著诱人灵气的灵果,晶莹剔透的琼浆玉液…香气直往鼻子里钻,勾动著腹中强烈的飢饿感!

“尘舟,快来吃啊!都是你最爱吃的!”一个温柔慈祥的声音响起。陆尘舟猛地转头,只见一位穿著朴素、面容和蔼的妇人正站在桌旁,微笑著向他招手。那眉眼,那笑容…竟与他记忆中早已模糊的母亲有几分相似!

“娘…?”陆尘舟下意识地低喃,眼眶瞬间湿润。一股强烈的思念和渴望涌上心头,脚步不由自主地向前迈去。

然而,就在他即將触碰到那诱人的食物时,科学家的本能瞬间警醒!

“不对!”他猛地停住脚步,强行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环境温度异常恆定,无自然风扰动!食物香气分子扩散模式单一,缺乏层次感!声音来源单一,无环境背景噪音!视觉细节模糊,光影变化呆板…这是幻象!信息模擬系统!”

他瞬间进入深度“观测者”状態,摒弃所有感官带来的情绪干扰,將眼前的一切视为一个需要分析处理的“信息干扰系统”。

“目標:识別干扰源,解析干扰模式,屏蔽无效信息,锁定核心路径!”

他不再去看那诱人的食物和“母亲”的笑容,而是將感知聚焦在周围环境的能量流动上。在他的“观测”视野中,整个庭院並非真实存在,而是由无数细密的、不断流动的灵气粒子,按照特定的频率和轨跡组合模擬而成!这些粒子流构成了视觉、听觉、嗅觉、触觉的虚假信號!

“干扰模式:利用基础生理需求(飢饿)和情感弱点(亲情缺失)进行诱导攻击!信號强度:中等!频率:低频情感波段为主,夹杂高频诱惑信號!”

陆尘舟如同一个置身事外的工程师,冷静地分析著“系统漏洞”。他无视了食物的香气和“母亲”的呼唤,將意念集中,在意识中构建起一道纯粹的逻辑屏障:“所有感官输入,皆为预设程序模擬信號,非真实存在。优先级:无效。屏蔽!”

隨著这道指令在意识核心下达,眼前的珍饈美味瞬间失去了诱惑力,如同冰冷的模型。“母亲”温柔的笑容也变得僵硬虚假。庭院的美好景象如同褪色的画卷,显露出其下流转的、冰冷的能量线条。

“干扰源定位:东南角,能量节点波动异常!”陆尘舟敏锐地捕捉到幻阵能量场中的一个相对薄弱点。

他不再犹豫,拄著木棍,无视周围虚假的鸟语香,径直朝著那个能量节点走去!脚步坚定,没有丝毫迟疑。

就在他即將触碰到那个能量节点时,幻境再次剧变!

温暖庭院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冰冷刺骨的黑暗!脚下是万丈深渊,深不见底,只有呼啸的寒风如同鬼哭狼嚎!无数狰狞的鬼影从黑暗中扑出,张牙舞爪,带著令人窒息的恶意和恐惧感!同时,左肩的伤口传来前所未有的剧痛,仿佛有无数毒虫在啃噬!死亡的冰冷气息瞬间將他包围!

“恐惧攻击!生理痛觉模擬增强!信號强度:高!频率:高频恐惧波段叠加生理痛觉干扰!”陆尘舟的“系统分析”瞬间更新。

强烈的恐惧感和剧痛如同潮水般衝击著他的意识壁垒!他身体剧烈颤抖,几乎要瘫软在地。但他死死咬住舌尖,剧痛让他保持清醒!

“逻辑屏障:强化!恐惧信號来源:虚假能量模擬!痛觉信號:非本体真实损伤,为幻阵能量投射干扰!优先级:无效!屏蔽!”他再次在意识核心下达指令,如同最精密的防火墙更新规则。

同时,他强忍著身体的本能颤抖,將“观测”聚焦於幻阵能量场本身。那些狰狞鬼影在他眼中,不过是能量粒子高速振动形成的扭曲光影!脚下的深渊,是能量场模擬的视觉欺骗!左肩的剧痛,是幻阵能量精准投射到神经感知区域的干扰信號!

“核心路径不变!目標节点:东南角!”陆尘舟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他不再低头看那“深渊”,不再理会扑来的“鬼影”,无视那“啃噬”的剧痛,如同一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一步,一步,坚定不移地朝著之前锁定的能量节点走去!

他的脚步踏在“虚空”之上,却稳稳噹噹。鬼影穿过他的身体,如同穿过空气,无法造成丝毫伤害。剧痛依旧存在,但被他的意志强行隔离在“无效信號”区域。

当陆尘舟的指尖终於触碰到那个能量节点时,周围的黑暗、鬼影、深渊、剧痛…如同破碎的镜面般轰然消散!

眼前景象恢復,依旧是寒风凛冽的青嵐宗广场,灯火通明。他正站在幻阵的边缘,一只手按在登仙阶起点处一块不起眼的、刻著细微符文的青石上。而在他身后,幻阵之中,其他人还在经歷著各自的考验:有人对著空气狂笑,有人痛哭流涕,有人瑟瑟发抖,有人状若疯癲…只有寥寥数人,和他一样,已经清醒地站在了阵外。

陆尘舟收回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冷汗早已湿透重衣。虽然身体依旧虚弱疼痛,但精神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明和掌控感。他成功了!用科学思维破解了幻阵!

“嗯?”一声带著明显惊疑的低哼响起。

陆尘舟抬头,只见王执事正站在不远处,目光灼灼地盯著他,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这个五行杂灵根、被他视为废物的少年,竟然是第一批、甚至可能是第一个走出幻阵的人!而且看他刚才在阵中的表现…虽然动作僵硬缓慢(因为伤势),但眼神始终清明,步伐异常坚定,目標明確,仿佛…完全不受幻象影响?!

这怎么可能?!即便是单一灵根、资质上佳的弟子,在问心幻阵中也要经歷一番挣扎,哪有如此轻鬆写意?仿佛…那些幻象对他而言,只是微不足道的干扰?

“此子心性…倒是块好料。”王执事心中念头急转,眼中的惊疑渐渐被一丝复杂取代。但隨即,他目光再次扫向陆尘舟的腰间。刚才幻阵启动时,能量波动剧烈,他隱约又感觉到一丝极其微弱、但同样不和谐的异种能量波动,似乎…就是从那个破兽皮袋里传出来的!这次的感觉,比上次更清晰了一丝!

“那块石头…绝对有问题!”王执事眼神一厉。他不再犹豫,趁著陆尘舟刚刚脱离幻阵、心神鬆懈之际,暗中调动一缕极其精纯、隱蔽的神识,如同无形的探针,悄无声息地朝著陆尘舟腰间的兽皮袋刺探而去!他要弄清楚,那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何能屡次引动异常波动!

陆尘舟刚刚放鬆的心弦骤然绷紧!一股冰冷、锐利、带著强烈窥探意图的无形力量,如同毒蛇般瞬间锁定了他腰间的兽皮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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