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洵一听整个人顿时一怔,激动得差点哭出来,大人小孩总算找回来一个,声音略有些颤抖地问出一连串问题:“夫人没事吧?在哪里找到夫人的?快点带我过去!”
“夫人没事,是丫鬟在祥云殿的臥室衣柜中找到的,夫人一切安好,只是……”这名弟子已经来到李洵面前,由於太急著赶过来,上气接著下气的说道。
“只是什么,快说呀?”李洵此刻心急如焚,差点都要求著这名弟子快点把话说完整。
“只是夫人听说小姐不见了,情绪特別激动,哭的稀里哗啦的……”这名弟子看到谷主李洵凶巴巴的样子,把不敢说的內容急忙吐露出来。
李洵顾不得太多,金光一闪,御起纯阳玉尺,向著祥云殿疾驰而去。李洵一脚刚踏进二人的臥室,便听见燕虹哭得泣不成声,燕虹坐在床上一见李洵回来了,从床上挣扎著下地来,一头扑进李洵怀里,哭得更加伤心:“我的女儿……还我的女儿,是哪个天杀的贼人偷走了我的女儿,她还那么小……我只抱过三天吶。”
见到燕虹还活著,李洵悬著的一颗心终於落了地,眼见著妻子扑到自已怀里哭得撕心裂肺,李洵的心头一阵酸楚。內堂中的一眾丫鬟看著眼前的一幕,一位年青的伤心母亲,有的也是泪眼汪汪,但是都大气不敢喘一声。
李洵用手拍了拍燕虹的后背,安慰道:“没事,没事,你没事就好,我一定会將咱们的女儿找回来的,啊,不哭,越是这个时候我们越要镇定,否则岂不是让那些想看我们笑话的敌人称心如意了。”
没想到李洵的一席话顿时令燕虹停止了抽泣,镇定下来,李洵握著燕虹还在颤抖的纤维手掌,柔声问道:“你好好回忆一下,今天都发生了什么,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跡。”
燕虹在李洵的扶持下,缓缓坐回了床上,眼神闪烁,沉吟了一会儿后,轻声道:“中午时,丫鬟小芸给我端了一碗乌鸡汤,我喝了几口后便什么都不记得了,直到小红把我叫醒,我才发现自己躺在衣柜之中。”
“小芸呢,小芸在哪里?”李洵的目光在丫鬟群中搜索著,然而却是没有见到丫鬟小芸的踪影。
眾丫鬟见到李洵投过来的凶光,一个个禁若寒蝉,害怕的要死,好在李洵要找的人並不是自己。
“你们最后一次见到小芸是什么时候,在哪里?”李洵目光不善的看著面前的一群丫鬟。
“是中午的时候,在厨房,我在熬粥,她来取乌鸡汤。”角落里的小红胆怯的缩著脖子,看著凶神恶煞的李洵,弱弱的说道。
“百峰,你带一队人去搜寻小芸,小红你跟著一起去找。”李洵二话不说,直接令弟子带人去搜拿小芸。
“是。”云百峰答应一声,风风火火的带人出去了。
恰在此时,云易嵐带队搜寻一圈后,回到了祥云殿,来到了臥室。燕虹一见云易嵐顿时眼泪又出来了,哭腔道:“师尊,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小天凰会不会有事?”说完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停的掉落。
云易嵐长嘆一声,沉著老脸,道:“都怪为师大意了,就不该办这场庆贺宴,若不是人多纷乱,这贼人也不会有机可乘,不过来者若是仇家,恐怕你和小天凰早就没命了,他们应该是覬覦小天凰的资质根骨,小天凰肯定不会有性命之忧,这一点基本可以肯定。”
说完云易嵐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和痛苦,此刻他是真的自责,怪自己將小天凰降生之事操办的太过张扬了。
“师尊,这不是您的错,都是那贼人太过歹毒狡诈,在暗中处心积虑的算计我们。”看到恩师云易嵐的內疚痛苦的样子,燕虹也有些同情起云易嵐来,宽慰道。最关键的是,燕虹听到自己的女儿无性命之忧,一颗提得老高的心终於放了下来。
李洵一听,激动的情绪也安定下来,大脑飞速的旋转,將这几日里见过小天凰的宾客,甚至刚刚来过的皇家暗卫团成员统统在脑中过了一遍,开始调派人手细细盘查。
这一夜焚香谷註定不会平静,弄得鸡飞狗跳,人人不得安寧,尚留在焚香谷客房內的宾客闻听小天凰被贼人偷走了,个个惊得面如土色,当然也有人在心底暗暗偷笑庆祝。焚香谷的弟子四处翻找了一个晚上,忙得精疲力竭,也没有发现一点小女婴的蛛丝马跡。
因为没有找到孩子,燕虹又晕死过去了一回,但是眾人好说歹劝,都说小女婴还活著,这样燕虹才逐渐接受了现实,李洵盛怒之下,下令搜索整个南疆,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孩子找回来,其它门派也都表示全力支持,然而就连李洵自己也明白,这一夜若是没有將贼人拦在焚香谷中,找回孩子的希望恐怕是渺茫了。
青云山下,河阳城內。
山海苑矗立在河阳城最热闹繁华的大街上,三楼贵宾厅里雕龙画凤,红木横樑,古香古色,清净閒雅,宽敞的大厅里只摆了不到十张桌子,將近傍晚,现在四桌有著客人正在吃饭。
一名蓝衫青年与一名身著深紫色袍服的老者,在酒楼靠窗的一桌对坐,吃著酒菜,蓝衫青年威武英气,气质不凡,但是却隱隱透出一股阴寒之气。紫袍老者的头髮大部分都白了,只有斑驳的鬍子茬还能证明他尚未完全老去,在他的身旁放著一柄修长的暗红色仙剑,暗红色的剑鞘上旋绕飞翔著数只修长的黑鸟,最为奇特的是这些黑鸟都有三足,其余地方则是零星点缀著些许同样黑色的火焰。
“仇师叔,小侄敬您。”说著,蓝衣少年將斟满美洒的小酒杯提起,与紫袍老者手中的小酒杯一碰,发出瓷器碰撞的清脆一声“叮”响。
“一百多年了,再次来到河阳城,这里已经大变了模样……”紫袍老者將杯中之酒一饮而尽,望向窗外遥远处,那高耸入云的青云山,突然感慨道。“没想到啊!洞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我在蛮荒圣殿闭关苦修一百多年,如今道法大成出世,当年的故人却都已经不在了……”
“师叔如今道法大成,可喜可贺,日后纵横天下,所向披靡,定然能重振我万毒门威名!”蓝衣少青年握著手中的空杯,看著遥望青云山脉的紫袍老者,脸上堆著笑,恭维道。
“那是当然,我出关才两个月,隨手便灭了数个门派,这些不成器的小门小派留著有什么用,今后我圣教之中,顺我昌,逆我者亡。那几个由鬼王宗分裂成的所谓大派,什么天圣宗、阴魔宗统统得归顺我万毒门,否则鸡犬不留。”紫袍老者嘴角一撇,甚是倨傲,言语之中根本不把其它魔教宗门放在眼中,在他看来,如今这魔教之中,除了他之外,基本都是些土鸡瓦狗。
“仇师叔道法通天,鬼王宗这些残党余孽,怎么可能挡得住仇师叔的剑锋,小侄今后一定追隨在师叔左右,助师叔完成圣教一统大业,重铸圣教当年的辉煌!”蓝衣青年对这位狂傲的紫袍老者甚是恭敬,言词之中更是阿諛奉承至极。
“哈哈,放心,你是老门主的关门弟子,得承大统,而我苦修百年,並没有什么弟子,將来圣教的大业都是你的。”紫袍老者哈哈大笑,对於蓝衣青年的奉承之话很是受用,与此同时还不忘记拉拢这位如今万毒门的掌门人秦无炎,但是任谁都听得出来,紫袍老者视自己为万毒门魁首,將现任掌门都视为小跟班。
“多谢仇师叔扶持,万毒门有您老在,真是上天对我万毒门的眷顾。”秦无炎笑呵呵的看著面前倨傲的老者,嘴上跟抹了蜂蜜一样甜,只不过在他谦卑的笑容之下,却似隱藏著一丝不为人察觉的怨毒之色。
当然,紫袍老者身为万毒门上一代的长老,自然懂得魔教之中的生存法则,不会天真的以为秦无炎对自己是真心实意的信服,但是魔教之中实力至上,如今紫袍老者道法大成,门內多是些道法低微的小辈,哪个敢不服,如今他以万毒门太上长老自居,就连掌门秦无炎对他都得恭恭敬敬。
这名老者名叫仇厉铭,是万毒门上一代的长老,吸血老妖的师兄,一百多年前青云山上的正魔大战之后,他逃回到西北蛮荒圣殿,隱居在蛮荒圣殿附近的深山中,一直苦修道法,直到两个多月前才出关,重回万毒门。
仇厉铭道法大成,本来出关的第一件大事乃是找万剑一比试,以雪当年惨败之耻,奈何在秦无炎给他讲了最近二十多年正魔双方的两场大战,以及兽神浩劫之后,仇厉铭仰天长啸一声,感嘆世事白云苍狗,变幻无穷,半点由不得人。
仇厉铭只能將寻万剑一比试的事情作罢,转而想要掌控万毒门独霸魔教,老傢伙凭藉其强横的实力,以太上长老自居,秦无炎一时拿他也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