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防局分局里，一间相当隱秘办公室內，玉衡静静地坐在桌前，认真的看著屏幕。

屏幕上显示的，是关於“魔法少女空匣”的情报。其中有她派手下收集的，也有从人防局的资料库里调出的。

【月樺市多家酒水和食品供应商、高档酒吧的幕后持股人。但是空匣本人基本上不会出现在台前，所有的註册人均为代理。】

【通过多层代理与白手套，实际控制著城內数条灰色產业链，业务范围包括但不限於情报交易、商品走私……】

【近期，和她相关的所有地下业务突然全面收缩。原因不明。】

【正经的相关產业正常运转，没有异常。】

……

这些消息看下来，让玉衡对空匣產生了更深入的了解。

派去暗中调查的下属，本著“绝对不能暴露”的指令，所能触及的，也仅仅是空匣商业帝国的表层。更深入的调查，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只能暂时放弃了。

空匣给她的感觉，更像一个无底线的资本家偶然成为了魔法少女。

虽然诺婭已经无法再为她提供任何直接的帮助，但是玉衡还是从之前她们对话中了解到了一些蛛丝马跡。

首先，就是空匣的动机。

按照诺婭的说法，空匣的最终目的就只是为了搞钱，所以才引发了一场足以对月樺市造成巨大创伤的“灾难”。

但是这件事本身就有很大的矛盾。如果对整个城市都造成了巨大灾难，又要如何“搞钱”？

而且，这个灾难甚至是造成了一支六人魔法少女小队三死三伤，其中甚至有三名“永韶”级……这种程度的灾难恐怕也只是仅次於十年前的“无妄天灾”了。

这种程度的破坏力……基本上摧毁了整个城市的所有生產资料了吧？就算是资本家，那本质上还是个商人，造成这样的破坏还怎么做生意？

玉衡唯一能想到的，便是空匣人为的製造灾难，利用灾难导致的物资稀缺，然后高价倾销自己手中的物资。

空匣手上的业务有食品供应商吧？到时候她就乘机哄抬物价，再卖给灾民——

刚刚想到这个可能性，玉衡又马上摇了摇头。

不对。如果真的发生了那种程度的灾难，人防局的紧急救援体系会立刻启动，来自全世界的物资会源源不断地涌入。在这种情况下，任何个人的投机行为都显得微不足道，最多只能在灾难初期小赚一笔。

更何况，空匣的商业帝国根植於月樺市。摧毁自己的根基，仅仅为了倒卖一些物资……这笔帐，怎么看都是亏本买卖。

那么，她引发灾难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或者说……她是如何以一人之力，引发那种规模的灾难的？

玉衡扶了扶额头，越想越觉得头疼。或许应该换一种思路。

诺婭只向自己透露有限情报的理由，就是因为未来的结果会被空匣观测到。

任何一个针对空匣的“计划”，在它被构思、討论、付诸实施的过程中，其“成功”或“失败”的概率会不断变化。一旦某个行动的“成功率”高到足以达到一定程度的“必然性”，那么“空匣被追捕”这一事件，就会被她的心相所看到。

所以，这张天罗地网，不能以“计划”的形式存在。

玉衡闭上了眼睛，脑海中浮现出诺婭那张总是带著笑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