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珩的侍卫本来因为他们家小公子的安排特意站在远处,以免影响到赵珩的发挥,没想到自家的小公子竟然被人打了!
哪来的小崽子这般勇猛,寧国公府的么儿都敢打?
不要命了?!
他们赶紧跑上前来,几人上前去將赵珩扶起来,另外的人全都前去带著腾腾怒意与楚肖缠斗起来。
最先扑向楚肖的壮硕侍卫,拳头裹著恶风砸向他的面门。
楚肖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身形只是鬼魅般地向左滑开半步。那侍卫志在必得的一拳顿时落空,巨大的惯性带著他向前踉蹌。
楚肖一手肘砸在对方脆弱的喉结上。
“呃!”
令人牙酸的碎裂声清晰可闻。
侍卫瞬间倒地!
剩下的人脸上的愤怒僵住了,只剩下瞳孔深处无法抑制的惊骇。
这哪里是寻常护卫?分明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索命阎罗!
楚肖的目光冰冷如万年寒潭,扫过这群被震慑住的鹰犬。
他又动了。
动作快得只留下残影。
不过几个呼吸之间,赵珩身边那些平日里骄横跋扈、不可一世的寧国公府侍卫,已横七竖八地躺倒一地,如同被狂风骤雨摧残过的麦秆。
楚肖站在原地,气息甚至没有丝毫紊乱。
他玄色的劲装上溅了几点深色的血渍,像几点冷酷的墨梅。
他微微侧过头,冰冷的目光越过地上哀嚎的人堆,钉在瘫软在地的赵珩身上。
孟南意站在楚肖身后几步之遥,指尖冰凉,深深嵌进掌心的嫩肉里。
剧烈的衝击让她心臟狂跳,几乎要撞碎胸骨。
她看著楚肖挺拔而冰冷的背影,如同看著一尊刚刚甦醒的杀神。
寧国公府可不养閒人,赵珩身边更是精挑细选的悍勇之徒!楚肖竟能如此轻描淡写地將他们一网打尽了?
一丝寒意顺著脊椎爬上她的后颈。
有这样的能力……根本不是一个她能掌握在手中的人!
然而,这恐惧只持续了一瞬,立刻被更为强烈的愿望压了下去。
她需要他!
母亲就想要就此沉寂下来一般,半分动作都没有!
她看著孟奚洲回来之后日子过得那般滋润舒坦,她怎么甘心!
母亲既然不出手,那她便自己想办法。
楚肖展现出的力量,是她此刻手中最锋利的!
可这把刀,太烫手了!
孟南意只觉得一股邪火直衝脑门。
为什么?
为什么非要动手?
还非要用这种最不留余地的方式?
他难道不知道寧国公府是何等庞然大物?不知道赵珩是寧国公老来得子、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命根子?
这烂摊子,他倒是痛快了,却要她来收拾!
孟南意强压下翻涌的气血和怒火,她必须立刻控制局面!必须抢在寧国公府后续人马到来前,至少先稳住赵珩这个草包!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挺直脊背,正准备开口,哪怕姿態放得再低,也要先撇清关係,將损失降到最低。
然而,还没来得及酝酿好一句说辞,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骤然箍住了她的腰肢!
楚肖甚至没有回头看她一眼,便將她整个人揽入怀中。
孟南意只觉得天旋地转,双脚瞬间离地,惊呼被堵在喉咙里。
紧接著,楚肖抱著她,身形如同离弦之箭般拔地而起,轻若无物地跃上屋顶,又再次腾空掠去。
如同飞鸟投林,几个起落间,便已將赵珩远远拋在了下方。
仿佛一个猛兽抓捕住了自己的猎物,將她拖回自己的巢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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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京城东市,一座闹中取静三层楼阁巍然矗立,乃为京城最为出名的琴馆七弦居。
楼內隱隱传出清越悠扬的琴音,如高山流水,涤盪著市井的喧囂。
七弦居三楼,一间最为雅致的临街包厢內。
案几上,一只天青釉的冰裂纹茶盏里,茶汤澄澈,热气裊裊。一只白皙纤长的手正端起它,指尖圆润,透著养尊处优的莹润光泽。
手的主人正是孟奚洲。
她对面,坐著一位身材极为魁梧的青年男子,徐家的大公子,徐继昌。
他穿著一身簇新的宝蓝色锦缎劲装,努力想做出些斯文样子,奈何宽阔的肩背和虬结的肌肉將衣料撑得紧绷绷的,坐姿也有些僵硬,显得十分彆扭。
他应该身处练武场,与周围高雅的屋饰格格不入。
此刻,他黝黑的脸膛泛著激动的红光,胸膛微微起伏,双目灼灼地盯著孟奚洲。
“奚洲妹妹,”徐继昌的声音洪亮,带著一种压抑不住的亢奋,打破了雅室內的琴韵余音,“这次我终於能隨军出征了!我等这一天,足足等了五年!我爹总说我火候不够,要我再练,再等!这次,可是陛下亲点的先锋营!机会来了!”
他猛地放下茶盏,杯底与桌面碰撞出清脆的声响,“你放心!我必豁出性命,斩將夺旗!定要挣下大大的军功,让京城里的人瞧瞧,我徐家,还是那个顶天立地的將门!徐家的荣耀,必在我徐继昌手中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