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眠的担心下,莱恩最终还是跟著江眠去到了基地的医务室。
医务室里飘荡著淡淡的消毒水味,莱恩安静的躺在病床上,只是尾巴有些不耐烦的轻甩著。
江眠端著一个光洁的金属託盘,上面摆放著消毒喷雾、新绷带、药膏还有一把专门用於梳理大型兽人毛髮的柔顺宽齿梳。
她把脚步放得极轻,轻声走进门內。
她的目光会第一时间,落在侧臥在医疗床上的那个身影。
莱恩没有穿以往笔挺威严的制服,换上了一身深灰色的休养服,银灰色的髮丝也不像往日一样一丝不苟地梳向脑后,几缕不听话的碎发垂落,遮掩了部分光洁的额头,奇异地淡化了他眉眼间常有的锐利和压迫感。
听到细微的动静,莱恩浓密的银色睫毛颤了颤,冰蓝色的眼眸缓缓睁开,看向门口的方向。
那平日里冷漠的眸子,此刻在暖黄光线下,似乎蒙上了一层因忍受伤痛而產生的疲惫之色,眸光都显得比平时涣散些许。
他极轻地蹙了下眉,喉结滚动,发出虚弱又沙哑嗓音,
“你来了……”
这声音与他平日里发號施令时的声音不同,
听得江眠心臟一缩,愧疚感立刻涌了上来,几乎让她喘不过气。
她加快脚步走到床边,將托盘轻轻放在床头柜上,声音温柔,
“少將,该换药和梳理了。您感觉怎么样?尾巴还疼吗?”
莱恩的目光落在她写满担忧的脸上,冰蓝色的眼底深处极快地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满足。
他微微动了动身体,似乎是想调整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却又像是牵动了伤处,从齿缝间溢出一声压抑的一声,
“嘶——”
然后才用那刻意放缓的虚弱调子回答,
“嗯……还是不太舒服。”
“我会非常小心的。”
江眠连忙向莱恩保证,她深吸一口气,凑近床边,伸出手,指尖因为紧张而带著微凉,极其轻柔地开始解开他尾巴末端绷带的活结。
她的动作温和轻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