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姜梔的视线落在陆渊身上。
陆渊素来效忠圣上,若他知道他在计划著如何逼迫圣上,不知会是什么想法?
“看我做什么?”陆渊看出她的顾虑,“不用顾虑我,想做什么就去做,我並非愚忠之人。”
即使圣上对他有恩,他也是圣上一手栽培出来的。
可萧允珩先是贪污朝廷賑灾款,又是通敌叛国,他身为锦衣卫指挥使,有拨乱反正,激浊扬清之责,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人在朝堂上存在。
“陆大人这样说我就放心了。”姜梔道。
萧玄佑这时候开口,“想要把这件事闹大也並不难,我们可以在这封密信上做文章。”
姜梔问:“太子殿下的意思是?”
“在大庭广眾之下,最好是人多的时候,將这封信公之於眾。”萧玄佑道。
眾人陷入短暂的沉默。
这时候谢祁忽然想起来,“我记得再过半个多月,便是爻城的霜降祭,这是爻城一年中除了年节外,最重要的一个节日了,到时候全城的百姓几乎都会参加。”
姜梔眉头顿时一挑,“霜降祭?我初来爻城的时候似乎听说过。”
“没错,这是爻城百姓用来祭祀守城英灵和北境山神,祈求来年爻城风调雨顺,安居乐业的日子。”谢祁点点头道。
姜梔有些踌躇,“可我们若选择在这种重要的节日公开,会不会惊扰了要祭奠的英灵和山神?”
谢祁忍不住笑著揉了揉她的发顶,“梔梔,我们这样做虽然有私心,可也是为了爻城的百姓。”
“那些因为守城死去的英灵,以及想要护佑爻城的山神是不会怪我们的,说不定还会助我们一臂之力。”
姜梔想想也是这个道理。
於是四个人凑在一起,细细商討接下来各自要做的事,以及需要注意的细节。
姜梔看著他们三个人都是眉目冷凝,专注严肃的模样,心中的担忧终於完全放下。
这三个人,无论哪一个放在朝堂之上,都是举足轻重可以左右京都风向的人。
如今却为了萧允珩的事放下嫌隙,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商討详谈。
这对那位襄王世子来说,何尝不是一种荣幸呢?
只可惜在他们敲定完最后实施的方案后,三个人各自起身,又恢復了互相都看不顺眼的状態。
“我只是暂时与你们合作,”陆渊面上一片冷淡,“等萧允珩之事结束,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互不相干。”
谢祁也哼笑一声,“我也正有此意。”
萧玄佑看了两人一眼,抿唇什么话也没说,直接离开了。
陆渊看著姜梔脸色不太好,也不想让她累著,“你休息吧,晚些我再来看你。”
刚想走,被姜梔拉住了衣袖,“等等,我有话想单独和你说。”
陆渊平淡看著她,脚步还是顿住了。
“梔梔你怎么留他不留我?”谢祁立时忍不住埋怨。
姜梔斜睨他一眼,“还请谢世子迴避?”
谢祁看看姜梔,又看看陆渊,最终只能无奈离开。
房间內只剩下他们二人。
陆渊神色淡漠,“纪小姐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吧。”
他现在心情还未完全平復,怕情急之下说出口的话会伤了她。
姜梔却攥著他的衣袖不肯放手,“陆大人现在已经討厌和我在一起了么?”
她可以不在意萧玄佑,也可以不去管谢祁。
可对於陆渊她做不到无动於衷。
陆渊扯了扯自己的衣袖,没有扯动,只能嘆了口气,“纪小姐究竟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