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温和,却让她生不起丝毫反抗的动力。
男人握住她一只手腕,挪开,露出乱七八糟的脸,另一只手握著温热的毛巾,轻轻给她擦脸。
“这老板娘有良心的,要关店了还开著热水。”
“我真希望我和姐姐一样,是个警察,把所有黑道绳之以法。”
女孩说。
“事物存在必定有它存在的道理,可能你把全霓虹的黑道肃清,反而国家会大乱。”
“我不管,他们妨碍我们。”
“嗯。”
“江涯,我是认真的。
那些和我父亲同流合污的傢伙,总有一天,我要让他们在世上消失。”
江涯移开毛巾。
毛巾上有卸妆水,妆造已被擦尽。
神代琉华白净的脸上,罕见的透出丝丝凛然的寒意。
似乎她又回到第一次化完妆的样子,冷艷霸道,森然的气度让所有人折服。
江涯点点头,心里却在苦笑。
你要是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会让我也消失么?
“江涯,你能多教我一些东西么?”女孩忽然说。
江涯一怔:“比如?”
“什么都行,人的知识、社会的知识、世界的知识,我都想学,那些学科没用。”
女孩顿了顿,
“这次你以身犯险,我只能在后座看著,这种感觉很不好,所以……我想变得更强。”
她的声音不大,却藏著钢铁般坚硬的东西。
“好。”
……
……
辉夜把自己的女下属拖出燃烧的汽车,后者的脸颊血肉模糊,被挡风玻璃的碎片刺瞎了一只眼睛。
她自己的伤势反而不重。
追尾时两车的速度已经降得很低,后座正中的她,反而伤的不重,但车头撞上了一根电线桿,巨大的挤压力几乎把女下属压扁。
幸好安全气囊质量过硬,才捡回一条命。
“巧子!巧子!”
辉夜那掛著冰块般的脸上,竟透出一丝焦急。
“辉……夜,你,你没事吧?”
“我是小伤。你撑住,救护车马上到。”
“找到小姐了吗?”
“別说话了!”
“头……好晕啊,辉夜……”
女下属闔上眼皮,辉夜急忙去摸她的脖颈动脉。
虽然微弱,还在跳动。
辉夜鬆了口气,將她放在地上,自己拉开后座车门,钻了进去。
“砰!”
车门关闭,优良的防窥和隔音性能,阻止了路人的窥探。
车里,风魔瘫在座位上。
血污流溢的脸上,掛著一个微笑。
辉夜没理他,而是从后腰抽出一支手枪,上膛,又从外套內兜取出一根漆黑的钢管,把它装在枪口。
那是消音器。
做完这一切,她抬起手臂,黑洞洞的枪口顶在风魔的眉心。
“为什么?”
“哈?听不懂。”
“为什么抢方向盘?为什么逼我们剎车?”
“老子乐意!”
“我说江涯为什么能未卜先知,事先把小姐转移到车上,原来是你,我居然选了一个叛徒一同行动。”
辉夜冷声说。
风魔不置可否,只是笑。
“你还有遗言么?”
“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
这个五大三粗的黑道汉子,用蹩脚的华语低低吟诵著。
“江涯,我不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