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在贤这是破罐子破摔了。
他不认为江涯的名片有多大用。
但这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这时,他开始后悔自己的决定。
在半岛的教训,让他不敢在霓虹和任何大人物深交。
这也导致他没人撑腰。
否则以他的技艺,能在霓虹获得的地位,根本不是福田这样的小人物敢骑在脸上的。
“死老头,一张名片能干嘛?”
福田一把抢过名片,刺啦刺啦撕得粉碎。
隨手一扬,漫天纸片雪般落下。
看著面如土色的金在贤,福田肆意狞笑,充满了报復的快意。
一个正在砸镜子的黑西装,也在百忙之中凑过来,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指著金在贤:
“说得是呀,一张纸片能干嘛,给我擦屁股吗?”
接著两人对视一眼,齐齐鬨笑。
邦!
砰!
一声是脸和拳头,一声是脸和地板。
黑西装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邦!
砰!
一声是脸和拳头,一声是脸和地板。
福田倒在地上哀嚎,另一边的脸也凹了下去。
倒地前他看清了袭击自己的人,不由大叫:“松本你干嘛?”
松本是这队黑道的领队。
正是这位领队一拳一个,把两个狂笑的傢伙撂翻在地。
领队打完人,对金在贤一个深鞠躬。
黑髮拖把似的甩出一道扇形。
“原谅他们的无知吧,大人!由我赎罪!”
说罢,松本一个飞扑,趴在地上,小心地搜寻地上的碎片。
“还砸!快来帮忙!不要你的手指了?”
松本扭头大吼。
砸得正欢的黑西装们也纷纷住手,在迷茫中衝过来,一点一点把纸片捡起,递到松本手里。
场面一时间变得有些诡异。
一伙气势汹汹的黑道中人,店砸到一半不砸了,撅著屁股在地上对著一地碎纸片拼拼凑凑。
“你们在干嘛呢?”
福田看傻了眼。
不止是他,一眾店员和顾客也看得一脸懵,现在发生的事,已经不是他们的脑迴路可以解释的了。
只有金在贤明白髮生了什么。
那个领队,显然是看清了名片的,但来不及制止福田的操作。
福田撕纸时,领队那张绝望的脸,他看得一览无余。
金在贤缓慢地,用力地,咽了一口唾沫。
他机械般僵硬回头,望向楼上。
隔著楼板,看不到那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他却深深鞠了一躬。
再转身,一眾黑道已经把纸片拼好。
依稀可见,那是一张灿金色的名片,上面有猩红的烫。
是一个汉字,血。
名片被松本小心翼翼捧在手里,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生怕一吹散,就再也找不齐。
“老大,这是我们帮会的名片吧?我怎么没见过?”
有人问。
“你当然没见过,这是大,大家长直属……”
松本的声音都在颤抖。
那人惊恐:“老大,现在怎么办?”
“你说呢?道歉!”
“万分抱歉!店长!”
黑西装们咚咚咚跪了一地,对著金在贤,仿佛排练过一般,异口同声。
福田见这副场景,嚇得魂飞天外。
肥胖的身体想朝门外移动,却被松本一把揪住,扔在金在贤脚下。
“大人,这头肥猪,想怎么处置?”
“他留下,你们走吧。”金在贤挥挥手。
“是!”
黑西装们哗啦啦直起身,有人扶凳子,有人摆物件,儘可能把店內復原。
接著全部退到店外,垂头站著,像一群犯了错的小学生。
因为松本还没走。
松本最后对金在贤一鞠躬:
“大人,抱歉,事后我会將补偿金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