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是地下水!”王浩大喊著,赶紧用右手死死抓住树枝,左手也不顾疼痛,用力抓住旁边的树枝,才勉强稳住身体。
其他的狗头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地下水浇得措手不及。
一个走在中间的狗头人,因为脚下的树枝太滑,身体一下子失去了平衡,双手胡乱挥舞著,试图抓住旁边的树枝。可树枝上满是水珠,他的手刚碰到就滑了下去。
“啊——!”悽厉的惨叫声再次在深渊里迴荡。
那个狗头人像之前的同伴一样,朝著深渊底部坠去,他的身体在下落的过程中,撞在了几根细小的树枝上,树枝被撞断,发出咔嚓的声音,可这根本无法阻止他下坠的速度。
很快,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下方的黑暗里,只剩下那声惨叫还在深渊里迴荡。剩下的八个狗头人嚇得浑身发抖,有的甚至停止了攀爬,死死抓著树枝,不敢再动。
“別停!继续爬!”王浩对著他们喊道,声音里带著一丝急切,“停下来只会更危险!”他知道,现在必须儘快离开这里,上方的地下水还在往下流,树枝会越来越滑,而且谁也不知道还会不会有更多的地下水涌出来。
王浩强忍著身体的疼痛和內心的恐惧,继续往下攀爬,右手抓著树枝的力度越来越大,指甲缝里渗进了树皮的碎屑,传来一阵尖锐的疼。
剩下的狗头人听到王浩的话,也只能硬著头皮,继续往下爬。
他们的衣服都被地下水浇透了,冷得浑身发抖,脚下的树枝滑得像抹了油,每走一步都要格外小心。
深渊里的光线越来越暗,只有偶尔从洞顶缝隙透进来的一点微光,能勉强照亮他们前方的树枝。
地下水还在往下流,落在树枝上,发出哗啦啦的声音,和他们的呼吸声、脚步声混在一起,形成一种混乱的声响。
王浩的体力越来越不支,胸口的疼痛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拉扯断裂的肋骨。
王浩的眼睛中的视野开始有些模糊,只能靠本能抓住身边的树枝,一步一步往下挪。
但他自己不能停下来,一旦停下来,就再也没有力气爬下去了。不知道又爬了多久,王浩的脚终於碰到了坚硬的地面。
他愣了一下,然后慢慢低下头,借著微弱的微光看去——那是深渊底部的岩石,表面覆盖著一层薄薄的泥土,踩上去软软的。
旁边就是地下河匯聚成的水潭,水潭的水面泛著漆黑的光,偶尔有水滴从上方落下,砸在水面上,泛起一圈圈涟漪。
“到......到了!”王浩声音里带著一丝疲惫,也带著一丝庆幸。
他慢慢鬆开抓著树枝的手,身体因为脱力,差点摔倒在地。
旁边的一个狗头人赶紧扶住了他,才让他勉强站稳。
剩下的七个狗头人也陆续爬到了深渊底部,他们纷纷瘫倒在地上,大口地喘著气,有的甚至直接昏了过去。他们的衣服都被水和血浸湿了,身上到处都是伤口,有的伤口还在不断渗出血来,在地上留下一道道黑红色的痕跡。王浩靠在旁边的岩石上,大口地喘著气。
他抬头看向深渊上方,只见上方的树枝已经变成了一个个模糊的黑影,地下水还在顺著崖壁往下流,像一条白色的丝带,在黑暗中格外显眼。他又低头看向旁边的水潭,水潭里泛著漆黑的光,不知道有多深,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什么危险的生物。
但至少,他们现在暂时安全了。王浩闭上眼睛,深呼吸了几次,试图缓解身体的疼痛和疲惫。
不过这只是暂时的安全,接下来,他们还要在这深渊底部寻找出路,还要面对未知的危险。
“休息一会儿......我们休息一会儿就走。”
王浩对著剩下的狗头人说道,声音里带著一丝疲惫,也带著一丝坚定。
深渊底部的风依旧很冷,水潭里的湿气扑面而来,带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但王浩和剩下的狗头人都没有在意,他们终於从那致命的树枝上爬了下来,终於暂时摆脱了黑羽鸟的威胁,这就足够了。
王浩等人靠在冰冷的岩石上,闭上眼睛,开始短暂的休息。
深渊里的寂静再次笼罩了他们,只有地下水的流淌声、水滴落在水潭的声音,还有他们粗重的呼吸声,在黑暗里缓缓迴荡。
王浩靠在冰冷的岩石上,胸口的疼痛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每一次呼吸都要扯动断裂的肋骨,疼得他额角的冷汗顺著脸颊往下淌,滴在沾满泥土和血污的兽皮衣服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跡。深渊底部的风比中段更冷,裹挟著水潭的湿气,像无数根细针钻进他的骨头缝里,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牙齿不受控制地轻轻磕碰。
剩下的七个狗头人也没好到哪里去,基本上都是全身带伤。
一个狗头人则匍匐在水潭边缘,用双手掬起水潭里的水往嘴里灌,水潭的水泛著漆黑的光,表面漂浮著细小的碎石和落叶,喝起来又冰又涩,还带著一股淡淡的铁锈味,可他却像渴极了一样,一口接一口地喝著,喝完后还忍不住咳嗽起来,咳得身体蜷缩成一团,伤口的疼痛让他发出压抑的呻吟。
“都把伤口再裹紧点。”
王浩沙哑地开口,声音里带著浓浓的疲惫,“等会儿还要走路,別让血再流了。”
虽然他伸出没受伤的右手,摸了摸怀里的青铜短刀,刀身依旧冰凉,刀柄被汗水浸得有些滑,这是他现在唯一的武器,也是唯一能给他安全感的东西。
他想起之前在平台上和熊疤的对峙,想起被暗流卷进深渊的恐惧,心里的不甘又涌了上来,可现在他连站都站不稳,报仇的念头只能暂时压在心底。
狗头人们听到王浩的话,纷纷行动起来。
有的狗头人直接將其他死去狗头人的身上兽皮,拿来包扎伤口,有的则捡起地上乾燥的苔蘚,敷在伤口上,苔蘚冰凉,能稍微缓解伤口的疼痛。
王浩也挣扎著站起来,他找了一根还算粗壮的树枝当拐杖,树枝表面覆盖著薄薄的苔蘚,握在手里湿滑滑的,却能勉强支撑他的身体。
他试著走了两步,肋骨的疼痛让他忍不住皱紧眉头,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一样艰难。
隨后王浩的目光环顾四周,深渊底部的范围並不大,大约只有两个之前的溶洞大厅那么宽。
地面上大多是青黑色的岩石,岩石缝隙里长著一些暗绿色的苔蘚,偶尔能看到几株低矮的蕨类植物,叶片蜷缩著,显然是长期生长在黑暗中,缺乏阳光的滋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