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鹤站起身,拍了拍李瘦的肩膀,目光扫过援兵队伍,视线在每张木弓,每面盾牌上停留片刻。
隨后开口,“先休息一会。”李鹤的声音很稳,没带半分急切,“喝口汤,武器別离手,隨时可能有战斗。”
李瘦点点头,转身对著战士们挥手,“都找地方歇著!检查下自己的弓箭和矛,一会儿听首领安排!”
战士们立刻分散开来,有的靠在岩壁上闭目养神,说实话连夜赶路,对心神是巨大考验。
还有休息多少的时间,刚要坐下,就见一名侦察兵从东北方向的树林里狂奔而来,手里的石矛都快握不住了,脸上满是急切,连跑带摔地衝到李鹤面前。
“首领!那个部落的队伍动了!”
侦察兵弯腰喘著气,话都说不连贯,“一个好像有五十几的人,全是石矛和石斧,没见弓箭,他们正往沼泽地走,离这儿还有一段时间。”
“沼泽地?”
听到这话,李鹤的眼睛瞬间亮了,那处地形他昨天勘察过,是两座矮山坡夹著一片狭长的沼泽,中间只有一条丈许宽的泥路,路两边是能陷到脚踝的烂泥,上面还长著半人高的水藻。
这样的地形,五十人的队伍只能排成单列通过,既没法展开阵型,也没法快速撤退,是绝佳的伏击点。
心里快速盘算著,原有李鹤带著十几名部落战士,现在加上李瘦带来的二十人,总兵力达三十几人。
远程有十张弓,近战有木盾可以抵挡,十几把石矛,这样的配置。
虽然对於五十多人有些人数劣势,但要是趁著对方没发现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靠著弓箭和盾牌,胜算还是很大。
而且別忘了,李鹤还有一个可以直接提升战斗力的兵技,关键时候还能逆转乾坤。
想到著李鹤也不再犹豫,目光看向侦察兵,开口。
“你再去盯著,每隔十分钟回来报一次位置,別靠太近,注意隱蔽,一旦他们进了沼泽地的窄路,立刻回来报信。”
侦察兵应声跑走后,李鹤立刻召集李瘦和熊疤,三人快步往沼泽地方向赶。
没走多久,就看到了那片熟悉的地形,东侧山坡坡度较缓,长满了齐腰的杂草,正好能藏人,西侧山坡更陡些,上面长著几棵歪脖子树,能架弓瞄准,中间的泥路蜿蜒穿过沼泽,最窄的地方只有半丈宽,路面上的泥水泛著黑绿色,还飘著零星的水藻。
“就这儿了。”李鹤停下脚步,指著两侧山坡,“李瘦,你带五名弓箭手上东侧山坡,找杂草密的地方藏好,瞄准泥路中间的位置,第一波箭先射他们的腿,別致命,先打乱他们的阵型,让他们走不动。”
“明白!”李瘦点头。
“熊疤,你带八名盾兵和十名矛兵,在泥路最窄的地方列阵。”
李鹤又转向熊疤,伸手比划著名,“盾兵並排站,把盾连起来,形成盾墙,盾底插进泥里,別让他们轻易推开,矛兵半蹲在盾后,矛尖从盾缝里伸出来,对准前面,只要他们靠近就刺。”
熊疤握紧手里的石杖,瓮声瓮气地开口,“首领放心,我保证撑到最后!”
“剩下的五人跟我去西侧山坡,我带五名弓箭手,负责压制他们的后排。”李鹤最后敲定部署。
“另外,留一名侦察兵在远处盯著,等他们的队伍进了窄路一半,就吹哨子为號,我们同时射箭。”
三人分工明確,立刻返回分城召集战士。
十几分钟后,所有兵力都已到位,东侧山坡的五名弓箭手趴在杂草里,身体贴紧地面,只露出握著弓的手和一双眼睛,箭囊放在身边,箭尖对准泥路。
西侧山坡的李鹤和五名弓箭手也做好了准备,其中两人爬上歪脖子树,能俯瞰整个窄路,泥路中间的盾阵已经搭好,八面木盾连在一起,像一道半人高的木墙,盾后十名矛兵的矛尖从盾缝里探出来,在晨光下闪著冷光。
李鹤趴在西侧山坡的杂草里,调整著弓箭的角度。
他的天赋真视之眼,让视线穿透薄雾,能隱约看到远处动静。
负责盯梢的侦察兵爬过来,压低声音,“首领,他们还有已经快到窄路的入口。”
李鹤点点头,对身边的弓箭手叮嘱,“一会儿听哨声,第一波箭射前排和中间的人。”
弓箭手们纷纷点头,手指搭在箭弦上。
李鹤甚至已经能隱约看到远处的队伍轮廓,五十个模糊的身影,正沿著泥路缓慢移动,前面的队列还算整齐,但身后的队伍就有点,稀疏排列。
没过多少时间,郑宇的队伍果然如期出现在泥路入口。他走在最前面,手里的黑曜石矛扛在肩上,兽皮甲在阳光下泛著暗褐色的光。
郑宇的步伐很快,时不时回头呵斥掉队的战士,“快点!別磨磨蹭蹭的。”
身后的战士们不敢反驳,只能加快脚步,他们大多裸露著胸膛,光著脚,泥水里的碎石子硌得他们齜牙咧嘴,却没人敢停下。
“首领,这路太窄了,要不要分两队走?”旁边的征討队队长小声建议,目光扫过两侧的山坡,心里有点发虚。
听到这话,郑宇目光环顾四周,眉头一皱,山坡的杂草齐腰深,风一吹就晃得厉害,要是藏几个人在里面,別说远处,就算走到跟前都未必能发现。
他的脚步下意识地慢了半拍,眼角又往山坡上瞟了两眼杂草里没动静,树后面也没见人影,只有风卷著草叶沙沙响。
“不会真的有埋伏吧?”
想到这,郑宇心里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