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打小鬼子,抓特务,这事儿我疤瘌张要是含糊,我他娘的就不是我爹妈生的!”
他那副前倨后恭、大惊小怪的模样,让旁边的周华和许尚都有些忍俊不禁。
疤哥一扫之前的颓丧和恐惧,整个人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猛地站起身,对著门外就扯著嗓子嚎了一嗓子。
“彪子你人呢?给老子滚进来!召集所有兄弟问话,然后所有能动弹的,都他娘的给老子动起来!”
很快,一个身材壮硕、满脸横肉的光头汉子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看到屋里这阵仗,也是嚇了一跳。
“老大,咋……咋了?”
疤哥一巴掌拍在彪子后脑勺上,唾沫星子横飞。
“咋了?天大的事儿!有敌特混进咱们这儿了!这帮狗娘养的,咱们平时是混了点,可大是大非面前,谁要是敢掉链子,老子第一个拧下他的脑袋!”
他转过身,对著王卫国一抱拳,胸脯拍得“嘭嘭”响。
“军爷同志,您放心!这片地界,没有我疤瘌张找不到的人!”
彪子一听是抓敌特,眼睛也亮了,转身就冲了出去。
不一会儿,外面就响起了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吆喝声。
疤哥手底下那帮平日里游手好閒的小弟们,跟打了鸡血似的,从各个角落里钻了出来,很快就在院子里聚集了七八十號人。
这些人个个歪瓜裂枣,流里流气,但此刻脸上却都带著一种莫名的兴奋和严肃。
疤哥走到院子中间,清了清嗓子,叉著腰,颇有几分指点江山的气势。
“兄弟们!平日里,人家都戳著咱们的脊梁骨,骂咱们是地痞,是混混!我疤瘌张认!咱们是没干啥正经事儿!但是!”
他话锋一转,声音陡然拔高。
“但是!干小鬼子,干那些想搞破坏的敌特,这事儿必须有咱们一份!谁要是怂了,谁就是孬种,就是忘了祖宗是谁,丟了祖宗的脸!”
一番话,说得下面这群小弟热血沸腾,嗷嗷直叫。
“对!干他娘的!”
“老大说得对!不能丟了祖宗的脸!”
彪子扯著嗓子吼道。
“都他娘的给我想想!昨天下午到现在,有谁看到过可疑的陌生面孔?看著就不像好人的那种!有谁看到像敌特的?”
他这话说得相当豪气,也相当实在。
话音刚落,人群里立刻就炸开了锅。
“老大!我看到了!我看到了!”
一个瘦得像猴一样的青年挤了出来,爭著抢著匯报。
“就在我那屋后头那间空房子,昨天下午来了好几个人,鬼鬼祟祟的,看著就不对劲!”
“对对对!我也看见了!”
另一个人也附和道。
“我还听见他们说话口音怪怪的,不是咱们这边的!”
“我……我还看到其中一个还是两个,好像受伤了,走路一瘸一拐的,拿布捂著胳膊,说不定就是枪伤!”
好几个人爭相匯报,七嘴八舌,但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同一个地方——黑市角落里一间平时没人住的空房子。
那房子也是疤哥的產业,专门租给那些临时落脚又不想去旅馆登记的人,十块钱住一天,来路从来不问。
昨天下午,正好租给了一伙八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