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天塌下来都要
“我妈妈真的好傻,有时候,那些乡里乡亲就是觉得她勤快,想白占她便宜叫她帮忙干活,她也次次都干,这也帮,那也帮的,我爸就嫌她笨,就说她怎么怎么不好,说她一点生財的脑子也没有……”
“后来我们家卖了祖坟,我爸来苏城搞五金,赚钱了发跡了,我妈妈也还是捨不得钱,她总是心疼我爸,觉得他赚钱不容易……”
“来苏城还不到两年,他就在外面有了別的女人,隔三差五晚上就不回来,我妈妈就一夜一夜的等,等到菜热了又凉了,等到天亮了,等到人得病了……”
“就是我现在这个小妈,在我爸车上丟口红,衣服上留唇印……”
“血癌,你知道吗?就是白血病,这个病换骨髓是可以治的,真的可以治的,医生都说可以治的,她好早就確诊了,不告诉任何人,不吃药不治疗,熬到了晚期,她就是不想活了……”
……
很多年后,杜晓艾都能清晰地回忆起这一天。
不记得她二婚娶娇妻的爸和心愿得偿的小妈。
只记得有一个穿白衬衫的少年,背著她,听她哭,听她说话,在人来人往的回头率里,背了她两条街。
给她买了一条好贵好贵的仙女裙。
裙子长了一截,拖在地上,店员说可以量了尺寸,送回工作室改。
他当场撕了一截,丟在地上跟她说,“今天就要穿,今天就要开心,说要就要,天塌下来都要。”
她眼睛红得像兔子,又水又肿,笑起来像个被人欺负惨了的哭包,刚刚才被人哄好。
后来这一天过得像一场梦似的。
临时组了局,程帆打了个电话,之后人喊人,人再喊人,call了人一帮认识的不认识的来热闹喝酒。
酒吧暖场,男驻唱抱著吉他坐在台中央的慢摇射灯下,清唱了一首张学友的《离人》。
杜晓艾小声说好听,这一天e&two就暖了三次场。
直到把杜晓艾又唱哭了,程帆才抱抱她说,“好听个p啊好听。”
杜晓艾瓮声瓮气地犟说,“就是好听!”
在陷入群体活动的时候,人是很难顾及个人情绪的,好像大家都嗨了,自己也会不由跟著嗨。
可能也是因为这个,程帆想让她高兴,这个局后来疯得特別野。
苏娜和阿钟都围她闹,杜晓艾硬是被带会了摇骰子,只是一直输。
谁都来跟她玩,开始输了,是她自己喝,喝多了,人晕了,还要跟人拼,玩梭哈的程帆就丟了牌,坐到她身边替她喝。
她只管输,反正有程帆在。
闹到后来她断片了,睡过去了。
迷迷糊糊醒的时候,满包厢都是將散未散的浓浊烟气,各种酒的味道,女生残留的香水味。
e&two最贵的包厢有小阳台,玫红色的百褶窗拉了上去,冰冷夜风长驱直入,搅得一屋子的气味混乱。
程帆衬衫皱了,纽扣也开了两颗,靠坐在离窗最近的那张沙发上,长腿隨意担著,一堆软垫堆在身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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