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程帆，我裙子破了

良久，杜晓艾脊背颤了颤，吸了吸鼻子，微哽著声音说，“程帆，我裙子破了……”

刚刚程帆拉著她从酒店跑出来的时候，裙摆蹭到门口的台，被台上戳出来的竹尖划破了一道食指长的口子。

杜晓艾一路都用手抓捂著。

这一刻，她缓慢地鬆开手指，皱巴巴的“伤口”袒露在程帆面前。

程帆长长嘆息了一声，像是很不解，又像是很心疼。

他不明白，都这样了，她还是不肯哭，一个女孩子怎么犟成这样，他真怕她憋出內伤来。

程帆蹲在她身前，拍了拍自己的肩，又把背对著杜晓艾，“上来，我给你去买一条新的。”

酒店前这段路车不能掉头，路边招不到什么计程车。

这离苏城商场也就两个路口的距离，程帆打算背著她步行过去。

他拿交往当儿戏，身边走走去去的女生太多，一时半会儿记不清了，抱过的女生，一时半会儿也记不清了。

却独独没有背过什么人，杜晓艾是第一个。

有掌控欲的男人，背部从不轻易对人。

背，是视野盲区，不可掌控，即使隔著单薄衣料肌肤相亲，也看不到彼此的表情，情绪传递各自体会，其中微妙难言。

就如此刻，杜晓艾搂著他脖子，趴在他肩上，整个人都在不受控的轻颤。

就像过了沸点的水，总要找一个出口宣泄，一味压住壶盖，也是无济於事。

程帆都知道。

以他的成长经歷，看此时的杜晓艾，就像看一张白纸。

也正是因为懂，所以他心疼这张白纸，她不够聪明，也不肯向世俗妥协，又倔又犟，吃了很多苦。

快走到红绿灯处时，程帆转头问了一句，“杜晓艾，冷不冷啊？”

没由来地，杜晓艾忽然抱紧他，小脸深深埋进他脖子里，不可抑制地哭了起来。

“呜呜呜呜呜……”

“怎么办？为什么我爸爸都是这样的人？我妈妈什么都没有做错，她只是不够漂亮不够聪明而已，呜呜呜那我怎么办？我以后要怎么办？是不是所有男人都跟我爸爸一样……呜呜呜那我不敢结婚了怎么办……”

路口的绿灯第三次亮起，程帆依然一动不动站在那儿，任风吹著，任杜晓艾哭著。

听到她哭到后来，说话哽咽语不成调。

他脖子上全是杜晓艾洇开的眼泪，温热却又冰冷的，好像永远都不会干了。

时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红绿灯一轮又一轮地切换著，熙来攘往，车水马龙。

她哭够了，情绪缓过去了。

人终於不再发抖了。

程帆继续向前走。

杜晓艾趴在他肩头，小声说著她妈妈的事儿，还是语无伦次，想到哪儿讲到哪儿，乱糟糟的。

他听得认真。

“我妈妈可会做餛飩了，她还会做米麵和灌汤饼，益山所有的小吃她都会做……”

“我小时候很淘气，邻居都说我养得像个男孩子，不管別人怎么说，我妈妈当面总是温温柔柔应著，但是一次也没让我改，我想干什么她也从不拦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