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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京城初探 暗流涌动

吉普车捲起的烟尘在夕阳中缓缓沉降,如同路白心头翻涌的复杂情绪渐渐沉入心底。窗外,工厂林立的工业区,暮色四合,星光初现。怀中的搪瓷缸带著秦淮茹的体温,那缕青丝安静地躺在缸底,像一团凝固的火焰,提醒著他来处与归途。

抵达京城工业大学招待所时。与轧钢厂粗獷、充满机油味的气息截然不同,这里瀰漫著一种书卷气和体制內特有的、难以言喻的秩序感。报到处的老师公事公办,眼神里带著审视新人的疏离。一张登记表,一个印著“干部进修班”的牛皮纸信封,一把钥匙,便是他踏入这方新天地的全部凭证。

宿舍是四人一间,狭小却整洁。路白推门而入时,其他三位室友已经到了。一个年约四十,戴著厚瓶底眼镜,自我介绍是某大型机械厂的总工,姓张,言语间透著技术人员的严谨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倨傲;一个三十出头,圆脸带笑,来自南方某省工业厅,姓陈,说话滴水不漏,眼神活络;还有一个最年轻,和路白年纪相仿,来自北方某钢铁基地,姓赵,身材壮实,嗓门洪亮,带著一股子基层的直爽和初来乍到的兴奋。

“路白?轧钢厂的路白?”赵姓青年眼睛一亮,主动伸出手,“『废料仙丹』的路白?我在厂里通讯上看到过报导!了不起!没想到跟你一个屋!”

路白谦和地握手:“赵工过奖了,都是集体智慧,厂里支持。”

张总工推了推眼镜,语气平淡:“哦?就是那个用仓库废料搞出『仙丹』的?思路倒是挺活泛。”话语里听不出是褒是贬。

陈干部则笑眯眯地接口:“路白同志年轻有为啊,在基层做出这么大成绩,前途无量!以后多交流,多交流!”他热情地帮路白提过那个印著“轧钢厂”字样的、半旧的劳动布旅行包。

路白心头微凛。仅仅几句寒暄,他已嗅到这小小宿舍里迥异的气息:赵工的质朴热情,张总工的技术本位与隱隱的距离感,陈干部那圆滑如润滑油的“官场气”。京城的第一课,似乎已经悄然开始。

次日清晨,干部进修班正式开班。开班仪式在学校的阶梯教室举行。主席台上端坐著校领导、工业部派来的联络员,以及几位据说颇有分量的客座教授。台下,来自全国各地的近百名学员济济一堂,清一色的深色中山装,神情各异,有踌躇满志,有沉稳內敛,也有如陈干部般八面玲瓏、忙著四处交换名片的。

校领导的讲话高屋建瓴,强调此次进修是国家为培养“又红又专”的工业建设骨干,要求学员“提高政治站位,钻研前沿技术,理论联繫实际”。工业部联络员则更具体地阐述了当前工业发展的重点和难点,话语间多次提到“技术引进”、“消化吸收”、“体制改革”等关键词。

轮到客座教授发言时,气氛有了微妙变化。一位头髮白、精神矍鑠的老教授,姓钱,是国內冶金领域的泰斗。他声音洪亮,开门见山:

“同志们!国家派大家来学习,是寄予厚望!现在外面有一股风,说外国的月亮比中国的圆,机器比我们的好,技术比我们先进!这话,对,也不全对!”钱教授目光锐利地扫过全场,“先进,我们要承认差距,虚心学习!但更要记住,技术是死的,人是活的!靠的就是自力更生,艰苦奋斗!靠的就是像在座各位这样,扎根基层、了解实际问题的同志,敢想敢干,土法上马也能搞出名堂!”

路白精神一振,钱教授的话像一股清泉,冲刷掉了些许初入京城的陌生与不適。他下意识地挺直了腰背。

“我听说,”钱教授话锋一转,目光似乎有意无意地落在了路白的方向,“在座的学员里,就有同志在基层,用废旧仓库、废弃材料,搞出了解决工人疾苦的『土法仙丹』!好!这个路子好!这就是我们需要的,立足国情、立足厂情、立足工人需求的『真技术』!不是关起门来搞架子!”

全场目光瞬间聚焦到路白身上!有惊讶,有好奇,有审视,也有如张总工般不易察觉的皱眉。路白感到脸上微热,但钱教授话语中的肯定和鼓励,让他心中那团来自轧钢厂的火焰燃烧得更旺了些。

然而,这振奋並未持续太久。下午的课程是《企业管理》,授课的是一位四十多岁、西装革履、戴著金丝眼镜的教授,姓吴。他风度翩翩,一口流利的英文术语夹杂在中文讲解中,黑板上展示著国外现代化工厂的流水线、管理系统、精益生產模式。他侃侃而谈,从泰勒制讲到丰田模式,从供应链优化讲到全面质量管理。

“……所以,同志们,”吴教授推了推金丝眼镜,语气带著一种毋庸置疑的权威感,“我们过去那种作坊式的、靠『土法』和『经验』搞生產的路子,效率低下,质量不稳定,安全隱患大,已经严重製约了现代化工业的发展!必须彻底摒弃!未来的方向,是標准化、流程化、信息化!要引进先进的管理理念和技术设备,与国际接轨!基层那些所谓的『土发明』、『小创造』,在系统化、规模化的现代工业体系面前,不值一提,甚至是阻碍进步的绊脚石!”

他的话语如同冰冷的铁锤,重重敲打在路白的心上。路白清晰地看到,旁边张总工微微頷首,露出深以为然的表情;陈干部飞快地在笔记本上记录著“先进”、“接轨”等关键词;而赵工则有些茫然地挠了挠头。

路白忍不住举手。吴教授略显意外地点了他:“这位同学,有什么问题?”

“吴教授,”路白站起身,声音平稳但清晰,“您强调引进先进理念和设备的重要性,我非常认同。但您提到基层的『土法』和『小创造』是『绊脚石』,我有些不同看法。以我所在的轧钢厂为例,我们利用废旧物资研发的『土法仙丹』,解决了厂里工人长期缺乏有效劳保药品的实际困难,成本极低,效果显著。这难道不是立足现实条件、解决实际问题的有效途径吗?在现阶段国家整体工业基础还不均衡的情况下,『土法』和『洋法』,是否应该相辅相成,而非完全对立?”

教室里一片寂静。吴教授脸上的笑容淡了些,镜片后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

“这位同学,你的例子很生动。”吴教授语气依然平和,但带著一丝居高临下的意味,“但个案的成功,不能代表普遍规律。你所说的『土法仙丹』,它的生產工艺规范吗?质量標准可控吗?能大规模复製推广吗?安全性和长期效果有科学验证吗?靠热情和『土办法』解决一时之需可以,但要支撑一个现代化国家的工业体系,靠的是科学、是制度、是標准!是系统性的力量!而不是某个仓库小组的『灵光一现』!我们要避免陷入狭隘的经验主义和地方保护主义思维。”

“可是,吴教授,”路白毫不退缩,他想起王守仁的告诫,想起轧钢厂无数工人期盼的眼神,“任何先进的技术和管理,落地生根都需要土壤!都需要结合具体厂情!完全否定基层实践中的智慧和创造力,会不会导致引进的『先进』水土不服,变成空中楼阁?工人群眾的智慧,难道不是技术革新最深厚的源泉吗?”

两人的观点在课堂上针锋相对,空气仿佛凝固了。学员们表情各异,有的为路白的胆量惊讶,有的觉得他过於较真不识时务,也有少数人眼中流露出思索。

吴教授的脸色终於沉了下来:“这位同学,你的观点很有代表性,代表了部分基层同志对新事物、新理念的……保守態度。技术和管理的发展有其客观规律,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我们需要的是解放思想,拥抱变革,而不是固守落后的经验。你的问题,恰恰说明我们这次进修的必要性!坐下吧,我们继续课程。”

路白缓缓坐下,掌心微微出汗。他並非要全盘否定吴教授的理论,但他深知,轧钢厂的实践不是“保守”,而是在极端困难条件下寻求生路的智慧!吴教授轻描淡写地將他的质疑归结为“保守態度”,这种標籤化的否定,让他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和……警惕。

下课后,赵工凑过来,低声说:“路白,你胆子真大!不过……你说得对!俺们厂里也有老师傅的绝活,那些『洋机器』有时候还真比不上!”张总工则面无表情地收拾书本,淡淡瞥了路白一眼,没说话。陈干部则笑呵呵地打圆场:“哎呀,学术討论嘛,各抒己见,都是为工作!路白同志有基层经验,发言很实在!吴教授站得高看得远,也很有道理!走走走,吃饭去!”

路白没有去食堂。他独自走到校园僻静处的一棵老槐树下,靠著树干,深深吸了一口气。京城的空气乾燥而微凉,带著北方深秋特有的萧瑟。他掏出怀里的搪瓷缸,轻轻打开。那缕乌黑的青丝静静躺在缸底,在午后的阳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泽。秦淮茹平静而坚定的眼神,傻柱挥舞的拳头,周晓白含泪递上的笔记本,礼堂里工人们雷鸣般的掌声……一幕幕在眼前闪现。

吴教授那“绊脚石”、“保守態度”的论断,像冰冷的针扎在心上。他明白,在京城这片深水里,他代表的不仅仅是自己,更是轧钢厂无数工人的实践和期盼,是“星火燎原”的希望!这场关於道路的爭论,才刚刚开始。他面对的不是一个吴教授,而是一种强大的、似乎代表“先进”与“未来”的思潮。

他將搪瓷缸紧紧贴在胸口,那缕青丝仿佛传递著无声的力量。

“技术是你的根,工人是你的本!”王守仁的叮嘱在耳边迴响。

“星火不灭,终將燎原!”自己离別时的誓言犹在心头。

路白抬起头,望向高远的蓝天。眼神中,初来时的复杂情绪已被一种更清晰、更坚定的东西取代——那是淬火后的清醒,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决绝。

在这片藏龙臥虎的天地里,他的“青云路”,註定不会平坦。但怀揣著来自基层的火焰和承诺,他必须在这看似先进、实则可能暗流汹涌的殿堂里,找到属於“路白”的道路,发出属於千万普通工人的声音!

他將搪瓷缸仔细收好,整理了一下身上的中山装,迈开步伐,重新向宿舍楼走去。背影依旧挺拔,步伐依旧沉稳,只是那眼神深处,已燃起两簇幽深而执拗的火焰。京城的第一课,他学到了,但他绝不会被轻易“改造”。前路艰险,但战斗,已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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