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刚爬上墙头,许朗就惦记著院里的田,趿著鞋直奔院角。这才种下三天,土面上竟冒出点点嫩黄的芽尖,星星点点铺了一片,比寻常籽出苗快了近一半。
“灵泉水果然管用。”许朗蹲下身,指尖轻轻碰了碰嫩芽,叶片上还掛著晶莹的露水,看著就精神。他特意留了几垄没浇灵泉水的对比,那边才刚裂开口子,两相对比,差別明显。
正看得入神,三大爷背著手踱过来,眼下的乌青淡了不少,脸色也红润些了。“小许,你这苗出得挺精神啊。”他说著,眼睛不自觉往许朗脸上瞟,像是在確认什么。
许朗知道他想问清寧丹的事,却故意岔开话:“三大爷懂这个?您给看看,这苗长势还行不?”
三大爷蹲下来扒拉著土坷垃,咂咂嘴:“行是行,就是太密了,得间苗。留强去弱,株距一尺半,不然爭著长,结不出好桃。”他说得头头是道,倒不像装的。
“多谢三大爷指点,回头我就弄。”许朗顺势递上杯灵泉水,“您气色好多了,看来歇著管用。”
三大爷接过水一饮而尽,咂摸咂摸嘴:“这水喝著舒坦。不瞒你说,这两天跑茅房次数少了,肚子也不胀了,看来是那药起作用了。”他没明说药是许朗给的,但那眼神里的感激藏不住。
“那就好,说明对症了。”许朗笑了笑,没接话。有些事点到为止,说透了反而生分。
吃过早饭,许朗正准备间苗,傻柱拎著个布包来了:“许朗,你看我给你带啥好东西?”打开一看,是半袋玉米面,还有几个鸡蛋。“这是我攒的,你那缝纫机费力气,得多补补。”
“你这是干啥,我这儿有吃的。”许朗要推回去,傻柱眼一瞪:“跟我客气啥?你帮我搭线买木料,我还没谢你呢。再说了,往后我衣裳破了,还指望你这缝纫机呢!”
许朗只好收下,心里暖烘烘的。这院里的人,虽说各有各的小算盘,但真遇到事,傻柱这种直性子反而靠谱。
正间著苗,二大爷家的儿子槐跑过来,手里攥著块碎布:“许朗叔叔,我娘说这布能给我做个小口袋不?”小姑娘扎著羊角辫,眼睛亮晶晶的,看著討喜。
“能啊,等我练熟了就给你做,还给你缝个小兔子图案。”许朗笑著答应。
槐刚跑回去,二大爷就跟出来了,脸上堆著笑:“小许啊,辛苦你了。那啥,建材厂的事……”
“我下午去问问。”许朗头也没抬,“但先说好了,钱的事我可帮不上忙,人家厂里有规定。”
二大爷脸上的笑僵了僵,又很快堆起来:“明白明白,我就是想先定下货,钱我慢慢凑。”说著,竟主动拿起锄头帮著间苗,动作倒是麻利。
许朗看在眼里,没说话。这二大爷,为了占便宜真是啥都肯干,不过只要守住底线,偶尔帮个忙也无妨,毕竟抬头不见低头见。
下午去建材厂找王主任,对方听说二大爷要水泥,皱了皱眉:“最近查得严,赊帐怕是不行。不过他要是能先交一半定金,我能帮他留两袋。”
许朗把话带到,二大爷咬咬牙,竟真的凑了一半钱交上,千恩万谢地走了。傻柱得知后,撇著嘴:“为了点水泥,把他那宝贝酒瓶子都卖了,至於吗?”
“各人有各人的活法。”许朗没多评价,他正忙著研究缝纫机。经过几天练习,他踩线越来越稳,甚至能缝出简单的纹了。秦淮茹送晚饭来时,看著他缝的布样,眼睛都直了:“许朗,你这手艺,比供销社的裁缝都强!”
“瞎琢磨的。”许朗笑著把一块刚缝好的手帕递给她,“给你用,料子是上次扯的细布。”
手帕上绣著朵简单的兰,针脚细密。秦淮茹红著脸接过来,指尖触到布料,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怦怦直跳。“谢谢啊,我……我给你纳双鞋垫吧。”
“那敢情好,正好我鞋垫快磨破了。”许朗笑得坦荡,没注意到秦淮茹转身时,耳根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夜色降临时,许朗坐在灯下,借著月光给槐缝小口袋。缝纫机的“咔嗒”声在安静的院里格外清晰,引得几家窗户都亮了灯。他知道,这四合院里的日子,就像这针线,一针一线,看似平淡,却慢慢织出了剪不断的牵连。而他种下的,也在悄悄拔尖,等著给这日子添上一抹不一样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