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正月十五,年味儿渐渐淡了,四合院又恢復了往日的节奏。许朗穿著秦淮茹做的新鞋,骑著自行车去药材公司报了到,正式成了库房的临时管事。活儿不重,无非是登记药材进出、检查品相,每月工资三十块,还发十斤粮票,比在乡下插队时强多了。
这天傍晚,他刚下班回来,就见贾东旭在院里等著,手里拎著个布包,脸上带著点拘谨:“许朗兄弟,俺今天去公司了,刘科长说让俺跟著你学认药材,以后……以后还请你多指点。”
“都是自己人,客气啥。”许朗笑著说,从车筐里拿出本《草药图谱》,“这是我托人买的,你先看著,有不懂的隨时问。”
贾东旭接过图谱,像捧著宝贝似的揣进怀里:“真是太谢谢你了……俺给你带了点东西。”布包打开,是两斤新摘的薺菜,绿油油的带著泥土气,“刚从地里挖的,晚上给你包饺子?”
“行啊,我这儿有灵泉水和的面,包出来准好吃。”许朗拎著薺菜往屋里走,又想起什么,“对了,明天让秦淮茹去我那儿拿点红,她前几天说孩子总咳嗽,用红煮薑茶管用。”
贾东旭连连点头,眼里的感激藏不住。
刚进屋,傻柱就闯了进来,手里举著张工业券,脸涨得通红:“许朗兄弟!你看这是啥!”
“缝纫机券?”许朗眼睛一亮,这券比自行车票还金贵,“你咋弄到的?”
“厂里评我当先进,特批的!”傻柱得意地晃著券,“我想著你之前说想买缝纫机,给你留著呢!”
许朗心里一热,刚想掏钱,傻柱按住他的手:“钱啥的就算了!你给俺妈炼的蜜露丹,治好了她多年的咳嗽,这点东西算啥?再说了,你有了缝纫机,往后院里谁家做衣裳都方便,不是?”
这话在理,许朗也不矫情,从抽屉里拿出两包“大前门”和五斤细粮票:“票钱必须给,这烟你拿著,给厂里的师傅们分分,人情往来总得有。”
傻柱这才接了,又凑过来小声说:“对了,三大爷最近总往你那几分地的菜畦跑,我瞅见他偷偷挖了你种的几棵青灵菜,还往兜里塞了把种子。”
许朗愣了愣,隨即笑了。那青灵菜是他故意留的,种子也是用灵泉水泡过的,普通土地种不出啥好品相,三大爷想占便宜,就让他折腾去。
“没事,让他挖。”许朗拍了拍傻柱的肩膀,“明天我去百货大楼把缝纫机买回来,你帮我搭把手?”
“没问题!”傻柱拍著胸脯,“俺表哥就是修机器的,让他来给你调试调试,保准用著顺溜!”
送走傻柱,许朗进了洞天福地。灵泉边的黑麦已经收割了,磨出的麵粉泛著淡淡的紫色,蒸出的馒头带著股特殊的麦香,他给院里相熟的人家都送了些,一大爷吃了直夸“这辈子没尝过这么香的面”。
他新开闢了一小块地,撒上从集市淘来的籽——灵泉水滋养下的,说不定能长出细绒,织出的布比供销社卖的还厚实。刚浇完水,就听见院门口传来三大爷的咳嗽声,夹著他媳妇的抱怨:“让你別瞎吃那野菜,你偏不听,这下好了,上吐下泻的……”
许朗挑了挑眉,看来那青灵菜离开灵泉水,真成了普通野菜,三大爷怕是吃坏了肚子。他从丹炉里取出两粒清寧丹,用纸包好,打算让秦淮茹给送去——毕竟是街坊,总不能眼睁睁看著他折腾出大病。
刚把药包好,秦淮茹就来了,手里拿著件刚做好的单褂,天蓝色的布面,针脚细密:“天暖和了,给你做件薄的,上班穿体面。”
“又让你费心了。”许朗接过褂子,摸上去柔软透气,“对了,三大爷好像吃坏了肚子,你把这药给他送去,让他按说明吃。”
秦淮茹接过药包,点点头:“俺知道了。对了,东旭说你想种?俺娘家有种的老手,要不要让他来给你指点指点?”
“那太好了。”许朗眼睛一亮,“改天请他来家里喝顿酒,我好好请教请教。”
秦淮茹笑著应下,转身要走,又想起什么似的:“对了,二大爷家的墙根塌了,想找你借点水泥修补,你……”
“水泥没有,”许朗打断她,“但我认识建材厂的人,能帮他弄到平价的,让他自己去买。”
他心里清楚,二大爷这是又想占便宜,但若真是正经事,搭个话也无妨——井水不犯河水,才能在院里长久住著。
晚上,许朗坐在灯下,翻看著药材公司发的《炮製手册》。窗外的月光透过新糊的窗纸照进来,落在桌上的缝纫机券上,泛著柔和的光。他盘算著,周末就去把缝纫机买回来,再扯点布,给小槐做件新裙子,也算谢秦淮茹的情。
至於往后的日子,他已经有了谱——好好在药材公司干,爭取早日转正;把洞天福地里的作物种好,换更多的票证和钱;再攒点家底,爭取明年把小屋翻新一下,砌个像样的院墙。
夜色渐深,院里的灯一盏盏灭了,只有许朗屋里还亮著。灯光下,他手里的手册被翻得沙沙响,像一首无声的歌,伴著窗外的虫鸣,诉说著开春的希望,也预示著日子会越来越有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