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查风波过后,院里总算消停了些。二大爷见没抓到许朗的把柄,见了他都绕著走;三大爷也收敛了算计,偶尔碰面只敢嘿嘿两声。倒是秦淮茹,隔三差五就送点吃的过来——有时是半个窝窝头,有时是一碗野菜粥,虽然简单,却透著真心。
许朗也不白受她的好处,时不时给她点红,或是送几粒暖阳丹,让她给孩子补身子。贾东旭的身体日渐好转,已经能帮著做点轻便的活计,看许朗的眼神也从最初的戒备,变成了感激。
这天一早,许朗骑著自行车从药材公司回来,车筐里放著刚换的二十斤细粮票,还有刘科长特意给他留的两尺蓝布票。刚进院,就见傻柱扛著个大麻袋往屋里搬,呼哧呼哧喘著气。
“啥好东西?”许朗停下车问。
“厂里发的过冬福利,五十斤煤,还有两斤粉条!”傻柱抹了把汗,咧著嘴笑,“我给你分二十斤煤,粉条也匀你半斤!”
“那我可不客气了。”许朗笑著说,从车筐里拿出一小袋用灵泉水和麵粉做的桃酥,“这个给你家孩子当零嘴,比饼乾还酥。”
傻柱接过去,打开尝了一块,眼睛都直了:“乖乖,这比稻香村的还好吃!许朗兄弟,你这手艺绝了!”
两人正说著,三大爷背著个空筐子回来了,脸上带著点沮丧。看见许朗和傻柱手里的东西,眼睛又亮了,凑过来说:“柱子啊,你看三大爷这筐子漏了,你能不能帮俺修修?俺用两个鸡蛋跟你换?”
傻柱最烦他这样,直接摆手:“没空,我还得给俺妈劈柴呢。”
三大爷又转向许朗:“许朗啊,你那桃酥看著真不错,能不能……”
“不能。”许朗打断他,推著自行车往屋里走,“我这是给孩子做的,没多余的。”
三大爷碰了一鼻子灰,悻悻地回屋了。傻柱看著他的背影,啐了一口:“就知道占便宜,活该!”
许朗把煤搬进屋里,又把布票和粮票锁进抽屉。刚忙活完,秦淮茹就来了,手里拿著件刚做好的袄,针脚细密,看著就暖和。
“这是……”许朗愣住了。
“东旭说你总往外跑,天冷,得有件厚袄。”秦淮茹把袄递过来,脸颊泛红,“俺用你给的布票扯的布,你別嫌弃。”
许朗接过袄,摸上去厚实暖和,里子还用了柔软的旧絮,显然是用心了。“挺好的,谢谢你。”
“谢啥,都是街坊。”秦淮茹笑著说,转身要走,又想起什么似的,“对了,明天有集市,你要不要去看看?听说有乡下人来卖土產,说不定能淘著好东西。”
“行,我去看看。”许朗点点头。他正想弄点好种子,集市上或许能找到。
第二天一早,许朗骑著自行车去了集市。刚到街口,就看见黑压压的一片人,叫卖声、討价还价声此起彼伏,热闹得很。他慢悠悠地逛著,眼睛却没閒著——他在找那些看著不起眼,却可能有特殊功效的植物种子。
在一个老农的摊位前,他停下了脚步。那摊位上摆著些乾瘪的豆子,还有一小袋黑乎乎的种子,看著像芝麻,却比芝麻大些。
“这是啥?”许朗指著那袋种子问。
“黑麦,俺老家带来的,產量低,但磨出的面香。”老农说,“没人要,你要是要,给两毛就行。”
许朗拿起一粒黑麦,用指尖捻了捻,隱约感觉到一丝微弱的灵气。他心里一动,这黑麦说不定能在洞天福地里种出好东西。“我全要了。”
付了钱,他又买了些白菜籽、萝卜籽,还有一小袋土豆种,才骑著自行车往回走。路过供销社时,他进去用蓝布票扯了块深蓝色的布——他想给秦淮茹的孩子做件新衣裳,算是谢她做的袄。
回到四合院,刚进门就见一大爷在院里扫雪,扫帚挥得很用力。看见许朗,他停下来说:“刚才二大爷去街道了,好像又在说你的坏话,你自己当心点。”
“知道了,谢谢一大爷。”许朗笑著说,从车筐里拿出一小袋黑麦,“这是我在集市上淘的,据说磨出的面很香,您拿去尝尝。”
一大爷接过去,掂量了掂量,笑著说:“那我就不客气了。对了,街道说下月初要评选『五好家庭』,院里就你家最乾净,我给你报上去了。”
许朗愣了愣,隨即笑了。这“五好家庭”虽没什么实质好处,却能堵住不少人的嘴,至少二大爷和三大爷再想找茬,也得掂量掂量。
进了屋,许朗把种子收进洞天福地,又拿出那匹深蓝色的布,打算晚上给孩子做件小褂子。他虽然没做过衣裳,但跟著脑子里的记忆学,应该不难。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簌簌地落在地上,给四合院盖上了一层白毯。许朗坐在灯下,手里拿著针线,笨拙地缝著衣裳。屋里很暖和,煤炉烧得旺旺的,墙上的粮票和布票整整齐齐地贴著,看著就踏实。
他知道,往后的日子还会有风波,但他有朋友,有门路,有洞天福地里取之不尽的宝贝,更有一颗踏实过日子的心。这就够了。
雪停的时候,小褂子终於做好了。许朗把它叠得整整齐齐,放在桌上,看著就像一件艺术品。他笑了笑,吹灭油灯,躺在床上,听著院里偶尔传来的咳嗽声和说笑声,渐渐进入了梦乡。
梦里,洞天福地里的草药长得鬱鬱葱葱,灵泉水汩汩流淌,丹炉里的丹药散发著诱人的香气。而他,骑著自行车,载著傻柱和秦淮茹的孩子,在洒满阳光的小路上,越走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