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医院，喧囂渐渐褪去，只剩下走廊里偶尔传来的婴儿啼哭声，和护士查房时轻柔的脚步声。

张昊刚给春桃擦了擦手，就听见病房门被轻轻推开，傻柱拎著个网兜走了进来，后面跟著於莉，她怀里抱著个襁褓，应该是他们的儿子。

“昊子，春桃咋样了？”傻柱嗓门还是那么亮，刚说完就被於莉拽了拽胳膊，示意他小声点，“俺们来看看孩子。”

“好多了，刚睡著。”张昊站起身，指了指旁边的小床，“俩小子也睡了，挺乖的，没怎么闹。”

於莉小心翼翼地凑过去看了看，眼里满是母性的温柔：“真好，俩大胖小子，跟昊子你一个样，浓眉大眼的。”她把手里的网兜递给张昊，“这是给春桃带的红和鸡蛋，刚从供销社抢的，补补身子。”

“谢了。”张昊接过来，往床头柜上放，“你们家小子也带来了？”

“可不是咋地。”傻柱咧嘴笑，小心翼翼地掀开自己怀里的襁褓一角，“让他跟俩弟弟认认亲，以后在院里也好有个伴。”

两个小傢伙睡得沉，根本没被吵醒。张昊看著傻柱那副得意样，心里的火气消了点，忍不住笑了：“你这爹当得，够显摆的。”

“那可不，好不容易有个根了。”傻柱摸了摸儿子的小脸，忽然想起什么事，压低声音对张昊说，“对了，昊子，跟你说个事。一大爷本来今晚要开全院大会，说是有重要的事宣布，后来听说你还在医院没回去，就说等你回来了再开，让我给你捎个信。”

“开全院大会？”张昊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眉头又拧了起来，“啥时候的事？”

“就下午唄，我从食堂回来，一大爷在院里喊的，说晚上七点开会。”傻柱挠挠头，“没说啥事，但我瞅著他脸色不太好，估计.....估计是为了你跟贾张氏那事。”

张昊冷笑一声，眼里闪过一丝不屑：“他倒是挺积极。给他面子，叫一声一大爷；不给面子，他就是个老绝户。想拿捏我？等我回去，倒要看看他这全院大会能把我怎么样！”

“昊子，你这话可有点重了。”傻柱赶紧劝，“一大爷在院里威望高，真把他惹急了，对你没啥好处。再说，贾张氏虽然嘴欠，但你动手打了人，理亏在先”

“我理亏？”张昊的声音陡然拔高，又赶紧压低，怕吵醒春桃，“她把春桃气的早產，躺这儿生死未卜的时候，怎么没人说她理亏？一大爷要是真公平，就该先让她给春桃赔罪！现在倒好，我替我媳妇討个公道，他倒要开大会批斗我了？门儿都没有！”

於莉在旁边赶紧打圆场：“昊子你別激动，一大爷可能就是想调解调解，没別的意思。邻里邻居的，低头不见抬头见，別闹太僵了。”

张昊没接话，只是沉著脸，眼神冷得像冰。他心里清楚，一大爷这是想借著开大会，给他施压，让他向贾张氏低头。毕竟贾张氏是寡妇，在院里总以弱者自居，一大爷又好面子，天天要大家尊老爱幼，维持他那“德高望重”的形象。

可这次，他偏不遂他们的意。春桃受的罪，不是一句“调解”就能过去的。

“行了，不说这个了。”傻柱看气氛不对，赶紧转移话题，“春桃刚生了，身子虚，得好好补补。我明儿一早去菜市场转悠转悠，看能不能淘著只老母鸡，给春桃燉锅鸡汤，保证香得很！”

“那谢了，回头我给你钱。”张昊点点头，语气缓和了些。傻柱的好意，他还是领的。

“跟我客气啥！”傻柱捶了他一下，“咱哥俩谁跟谁！你安心在这儿照顾春桃，院里的事.....实在不行，我帮你盯著点。”

又聊了几句孩子的事，傻柱和於莉就抱著孩子回去了。临走时，傻柱还回头叮嘱：“鸡汤我肯定送到，你別跟一大爷硬刚，不值当。”

张昊送走他们，回到病房，看著春桃熟睡的脸，心里五味杂陈。他知道，这场风波躲不过去，但他不怕。为了春桃，为了孩子，別说开全院大会，就是天塌下来，他也得顶著。

夜色渐深，病房里的灯调暗了，只剩下一盏小小的夜灯，散发著微弱的光。两个小傢伙偶尔哼唧两声，张昊就赶紧过去看看，给他们掖掖被角。

“爹，娘，你们回去吧。”张昊看了看手錶，已经快十点了，“这儿有我呢，你们年纪大了，熬不住，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一早再来替我。”

“我不回去，我守著春桃和孩子。”娘摇摇头，眼睛捨不得离开小床，“这俩小傢伙多招人疼，我再看会儿。”

“娘，您在这儿也帮不上啥忙，还容易犯困。”张昊劝道，“春桃刚睡著，孩子也乖，没事的。您回去睡好了，明天才有精神来照顾她。再说，我明天还得去厂里一趟，有批设备参数等著我核对，不能耽误。”

爹也帮腔：“老婆子，昊子说得对，咱回去吧。让他在这儿守著，他年轻，熬得住。咱明天早点来，给春桃带点小米粥。”

娘这才依依不捨地站起来，走到床边又看了看春桃，摸了摸孩子的小脸，眼圈又红了：“那你晚上警醒点，春桃要是醒了，就让她喝点水，別让她冻著。”

“知道了娘，您放心吧。”张昊送他们到病房门口，“路上慢点，胡同里黑。”

“哎，你也別太累了，抽空眯一会儿。”爹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里满是心疼。

送走爹娘，病房里彻底安静下来。张昊坐在床边的小马扎上，握住春桃的手，她的手还是有点凉，他就用自己的手心一直捂著。

张昊看著她，心里暗暗发誓：不管一大爷要开啥大会，不管贾张氏还要耍啥么蛾子，他都不会让她们娘仨再受半点委屈。谁要是敢挡他的路，他就把谁挪开！

他想起系统商城里还剩830点生育值，心里踏实了不少。

夜越来越深，张昊打了个哈欠，眼皮有点沉，但他不敢睡。他就这么守著，听著春桃均匀的呼吸声，和孩子们偶尔的轻哼，感觉心里前所未有的平静和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