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海中的胖脸瞬间煞白，冷汗滋儿一下就冒出来了。

贾张氏嚇得一屁股瘫坐在地上，三角眼里全是惊恐。

秦淮茹手里的半块肉也掉了，脸色惨白，身子微微发抖。

许大茂和傻柱也停了手，看著民兵肩上的枪，腿肚子有点转筋。

“无法无天，简直是无法无天！”

黄大明气得浑身哆嗦，指著院子里这群呆若木鸡的禽兽，手指头都在抖。

“光天化日…不，大晚上的！公然哄抢公家財產，还有没有王法，有没有天理了！”

“这是挖社会主义的墙角，是破坏生產！”

他目光如刀，扫过一张张惊恐的脸，最后死死钉在易中海身上。

刚才他可是看见这老头站在中间指手画脚的指挥了！

“你就是这院儿的管事大爷？”黄大明的声音冷得像冰碴子。

易中海心里咯噔一下，硬著头皮，努力想端出一大爷的架子，挤出一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上前一步。

“是…是我，我是这院儿的一大爷，易中海。同志，您听我解释…”

“解释个屁！”黄大明根本不吃这套，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一大爷？我看你就是个鬼大爷。满院子的人都管不住手，跟土匪似的抢公家的肉！”

“你当的什么大爷？怎么管的院儿？眼睁睁看著他们抢？还是你也参与分赃了？”

“我…我没有…”易中海被骂得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羞愤欲死。

一辈子的脸面，在这一刻被扒得乾乾净净。

他看向旁边眼里带著嘲讽意味的陆少平，心里那股邪火顿时就上来了。

“黄主任，这事儿可怪不得我们啊！”

“这肉都是陆少平的，陆少平打的猎，也愿意给我们，是他亲口说的！”

“咋就成了祸害公家財產了？”

易中海嗓子眼发乾，后背冷汗直冒，只能死咬著这点不放，拼命朝人群使眼色。

“对对对，少平亲口说的，让我们自己拿！”

“他点头的，大伙儿都听见了！”

“他自己说想拿多少拿多少！”

阎埠贵、贾张氏、许大茂几个抢得最凶的，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七嘴八舌地嚎起来，声音又急又尖。

“少平兄弟，你倒是说句话啊！”秦淮茹眼泪汪汪地看向陆少平，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是不是…是不是你可怜秦姐家困难，才让我们自己拿点边角料的？你心最善了！”

这话一出，黄大明才转向一直冷眼旁观的陆少平，语气缓和了些，但带著询问：“小陆，到底怎么回事？这肉…是你让他们拿的？”

陆少平这才慢悠悠地开口，声音平静，却字字清晰，像小锤子敲在每个人心上。

“黄主任，您可冤枉我了。”

“我傍晚在邮局给您打完电话报备，就按您指示，把肉拉回院里等您派人来取。您看，捆肉的绳子都还在车上呢，我连门都没进。”

“结果我刚把肉拖进院儿，易大爷他们就带著人开了全院大会，非要表彰我，还要替我分肉。”

“我说这肉是厂里的，不能动。他们就说我自私，不顾邻里情分，说什么棒梗饿瘦了，贾老太太身子虚，三大爷家人口多，二大爷家困难，许大茂厂里发不出补贴…”

“总之，就是院儿里揭不开锅了，非要借肉。”

“我说了，这是公家的，不能借。他们就急了，说我见死不救，没良心。”

陆少平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看向易中海：“易大爷，您刚才不是还口口声声说，这肉算借的，邻里邻居的，说这些就见外吗？还说等缓过来就还我？”

易中海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嘴唇哆嗦著，想辩解，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陆少平没给他机会，声音陡然拔高，带著一种凛然的正气：

“我陆少平再穷再难，也分得清公私！”

“这肉是公家的，是给第一轧钢厂几千號辛辛苦苦、为国家建设流汗的工人兄弟改善伙食的，不是我个人的！”

“他们现在抢的，不是我的肉，是公家的財產，是工人们碗里那点油星子！”

“这年头，谁不想吃肉？谁家不困难？可这肉能吃吗？你们咽得下去吗？”

“侵吞公家財產，不顾几千號工人兄弟的死活，就为了自己嘴里那点荤腥。这是什么行为？这是挖社会主义墙脚，是薅国家羊毛！”

这一番话，掷地有声！

把自己摘得乾乾净净，还拔高到了维护集体財產、保障工人利益的政治高度！

这一顶顶大帽子扣下来，比山还重！

黄大明听得热血沸腾，怒火中烧！

他看向那群人的眼神，简直像在看一群蛀虫！

“说得好，小陆同志，觉悟高，立场坚定，这才是咱们工人阶级的好同志！”

黄大明猛地一拍大腿，指著那群嚇傻了的禽兽，对身后的保卫科人员和民兵吼道。

“人家小陆同志说得清清楚楚，这是公家的肉!你们倒好，仗著人多，仗著是邻居，就敢明抢？”

“听见没有？这帮人，公然哄抢公家財產，简直无法无天！”

“把他们手里抢的东西都给我夺下来，把带头哄抢的，给我抓起来，带回去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