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眾人的目光此时都聚焦在徐泽身上。

在伦敦往来的外国人不少，但像他这样形貌独特的东方面孔，市民们还是头一回见。

他们逐渐围拢过来，还有几个人上前大胆地搭话询问。

徐泽閒来无事，便与眾人隨意閒谈起来，科普著东方的情况。

很快，越来越多的人被他吸引过来，原本的法庭外围，此刻反倒成了他的演说现场，法庭倒显得十分冷清。

不过这样也有好处，没了外界的干扰，罗伊审理案件的过程愈发顺畅。

黄昏。

在处理完一大堆鸡毛蒜皮的小事后，罗伊终於是结束了一天的工作。

他收拾好文件物品，准备回家。

临走前，他瞥见人群中的徐泽，不由得心生好奇，跟著凑了过来。

徐泽其实也在盯著罗伊，见他主动靠过来，便结束演讲，离开人群，朝他走了过来。

“罗伊法官。”

罗伊微微蹙眉。“你是专门来找我的？”

“是。”

“你是大明国的人？”

“可以这么说，但我更喜欢別人称我中国人。”

罗伊继续打量著徐泽。“你找我有什么事？”

徐泽环顾四周。“这里不便谈话，我们换个安静的地方再谈吧。”

三人於是结伴进了城。

路上，徐泽也向罗伊透露了中国的情况，以及自己的身份、来意。

罗伊回国已经有三十年了，因此对於东方所发生的一切，毫无了解。

而后，他们与威廉匯合，再次来到了罗伊的家里。

因为威廉神父的身份，罗伊勉强將他们领进屋，好生招待著。

“也就是说，徐先生来找我，是想请我帮忙將这件瓷器推荐出手？”

“正是。”

“那徐先生是找错人了，我虽然在印度长大，但对中国的瓷器並不了解，也无法估价，此事恐怕无法胜任。”

“如果罗伊先生都说不懂，那恐怕整个英格兰，就没人懂了。”徐泽不慌不忙地接话。“而且你如果答应，我可以付你两成佣金。”

“两成？”罗伊稍微有了些兴趣。“你这件瓷器打算卖多少？”

徐泽伸出四根手指。“这是底价。”

罗伊心中一动，400英镑，两成便有80英镑，这可是他一年多的工资，作为中介，这笔买卖实在太过划算。

“那我能先看看那件瓷器吗？”

“自然可以。”

徐泽上前打开木箱，小心地將里面的青瓷瓶取了出来。

罗伊在莫臥儿帝国时，见过不少中国瓷器，因此他即便不懂，也能看出大致价值。

他沉思良久，终於是开了口。“这事我可以答应你，但需要一些时间。”

“需要多久？”

“恐怕需要半个月。”

“半个月？”徐泽直接询问。“太久了，罗伊先生若是觉得不合適，我可以再提高一成佣金。”

罗伊连连摆手。“徐先生误会了，这不是佣金的事，而是我確实需要时间，伦敦的有钱人並不少，但愿意四百英镑买这件瓷器的，实在屈指可数。”

徐泽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否则也不会特地来找罗伊。

“但半个月时间太久了，能再快一些吗？”

“那得看具体情况，嗯...最快恐怕也要七天。”

徐泽微微頷首，伦敦往来需要八天，加上这段时间，刚好是半个月，也可以接受。

“好，那我们便静候罗伊先生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