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金龙的声音带著几分调侃,“结果就是,眼睁睁地看著我们华国,这几年一款接一款的新型装备列装部队,实战能力稳步提升。”
“而他们自己的军事技术,却可笑地基本还停留在五年前,甚至更早的水平。此消彼长之下,差距已经拉大到了一个他们无法忽视的程度。”
“直到最近,他们高层似乎终於从这场做了五年的技术迷梦里清醒过来,开始意识到不对劲了。”
岳金龙语气中的讥誚意味更浓,“巨大的投入看不到丝毫回报,战略窗口期却在飞速流逝……他们终於恍然大悟。”
“情报確认,”岳金龙双手按在桌面上,身体微微前倾,“意识到受骗上当的越国政府高层恼羞成怒,据说在一次內部会议上,负责此项目的官员被骂得狗血淋头。”
“盛怒之下,他们下令將那份被视为『国耻』的假图纸当场撕毁!並严令各个研究院所,立刻彻底终止一切相关研究项目,所有资源重新回归到正常的、务实的研究轨道上来。”
“哗——”
儘管在座的都是身经百战、沉稳持重的军官,听到这个確切的消息,会议室里还是忍不住响起一阵低低的譁然和压抑的笑声。
这简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的军事科技版。
其中,魏玉江笑得最为夸张豪放。
他本来嗓门就洪亮,此刻更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隨即赶紧握拳抵在嘴边,但剧烈抖动的肩膀和那涨得通红的的脸庞完全出卖了他。
他一边笑一边压低声音对旁边的周立海说:“哈哈哈……五年,整整五年啊!这帮孙子真就对著几张废纸研究了五年?”
“哎哟喂,想到他们那群所谓的专家,围著几张根本实现不了的图纸抓耳挠腮、愁白头髮的样子,老子这心里头怎么就那么爽呢!真他妈是把他们当猴耍了,痛快!真是痛快!”
会议室內充满了快活的空气,一种大仇得报、扬眉吐气的畅快感在眾人之间无声地流淌。
然而,岳金龙很快收敛了脸上的那一丝笑意,抬手虚压了压,让眾人安静下来。他的表情重新变得严肃无比,目光如电,扫过每一个人的脸。
“好了,都別高兴得太早。”他的声音沉了下来,带著不容置疑的警示意味,“玩笑归玩笑,但我们必须立刻清醒地认识到下一步可能面临的严峻局面。”
他停顿了一下,让沉重的话语深入每个人的心里:“对方付出了如此巨大的、难以承受的代价和时间成本,最终却发现自己被如此戏耍愚弄了一场。以他们的民族性格和行事风格,极有可能恼羞成怒,鋌而走险!”
“撕掉图纸,意味著他们承认失败,但也意味著甩掉了一个沉重的包袱。接下来,为了转移国內矛盾,挽回顏面,甚至只是为了发泄怒火。”
“我想,他们有很大的概率会在其他方面寻找突破口,很可能主动搞事,製造摩擦和衝突,以此来证明自己的实力和强硬。”
岳金龙的目光变得极其锐利:“所以,从今天起,各部必须立刻进入最高戒备状態!边境哨所、巡逻部队、情报侦察,全部要给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我们要防备的,是一条被彻底激怒、很可能失去部分理智、想要咬人的毒蛇!散会之后,立刻將会议精神传达下去,落实到位,明白吗?”
“是!”所有军官齐声应答,脸上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凝重和凛然。会议室的空气瞬间从刚才的快活轻鬆,转变成了大战將至前的紧绷与肃杀。
魏玉江也收起了笑容,舔了舔嘴唇,眼神里闪烁起好战而警惕的光芒。
魏玉江摸著下巴,仔细回味著岳金龙在会上说的那番话,越想越觉得司令所言极是,甚至可以说是深谋远虑。
岳司令紧急召开这个会议,核心目的根本不是让他们看越国的笑话,虽然那確实很解气。
但真正的用意,是敲响警钟,让他们这些一线指挥员立刻从任何可能的鬆懈状態中警醒过来,绷紧神经,严防死守,绝对不能让吃了大亏、憋了一肚子邪火的越国找到任何可趁之机。
他联想到最近一些边境哨所的报告,似乎確实没有以前那么频繁了,巡逻路线偶尔也会因为天气或其他原因有所调整,这种细微的变化,在和平时期或许不易察觉,但在这种敏感时刻,就可能成为致命的漏洞。
一旁的周立海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脸色沉静,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击著,显然已经在心里盘算著回去后要立刻如何调整布防,加强边境线。
尤其是几个容易渗透地段的警戒力量,增派暗哨和巡逻频次。
……
傍晚时分,夕阳给大院里的房屋都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
周立海和魏玉江处理完手头紧急的军务,一前一后地来到了姜云熙家。
刚走到小院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孩子们清脆的笑声。
“爷爷~外公~”眼尖的姜晚舟第一个发现他们,立刻像只快乐的小鸟一样从屋里飞跑出来,脸上洋溢著毫无保留的欣喜。
周序也紧跟在后,虽然稍显靦腆,但眼睛亮晶晶的,小声地跟著叫人。
两个铁血汉子被这甜甜的叫声一喊,心瞬间就化了。
魏玉江那平时吼惯了口令的大嗓门立刻降低了八个度,变得异常柔和,甚至带上了点和他形象极不相符的夹子音:“哎哟,宝贝~来,亲亲外公!”
周立海刚毅的脸上也线条也柔和下来,蹲下身,轻轻摸了摸周序的脑袋,又对姜晚舟笑道:“两个小宝贝,今天在家里乖不乖啊?”
那声音温和得与他平时在部队里的严肃判若两人。
姐弟俩嘰嘰喳喳地匯报著今天的事,把两位长辈哄得眉开眼笑,刚才在会议室里的凝重气氛瞬间被这童言童语彻底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