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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导演:阿信,我是你亲爹

现场一片死寂,导演田中看向由美的尸体,由美那双失去神采的眼睛还残留著临死前的惊愕,他精心策划的“爆款”戏码,赖以翻身的最后希望,就在这接二连三的死亡面前,彻底化为了泡影,结雅还昏迷在一边。

就在这时,阿信抱著玲子的尸体,一步步从帐篷的阴影里走了出来。他的眼睛布满血丝,眼神里燃烧著刻骨的仇恨,来到导演面前。

“田中武一郎!就是你!是你害死了玲子,害死了由美,是你非要来这个鬼地方拍你那狗屁不是的破戏!是你把我们所有人都拖进了这个地狱!”阿信咆哮道,“已经死了这么多人,我会去法院起诉你,我会把这里发生的一切,所有骯脏,所有死亡都公之於眾!我要让你身败名裂!我要让你倾家荡產!我要让你血债血偿!”

导演田中抬起头,脸上的疲惫瞬间被暴怒取代,他瞪著阿信,指著他的鼻子:“阿信!放你妈的屁!不是你小子当初给我推荐这鬼地方,说这地方风景好,能拍什么民俗奇特,什么適合猎奇题材!我能来?!不是你他妈信誓旦旦说这里便宜!人少!好控制!我能来?!现在出事了!你想把屎盆子全扣我头上?!你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阿信被这突如其来的指控弄得一愣,隨即更加暴怒:“你血口喷人!我从来没推荐过让你来这种鬼地方,是你自己贪便宜,是你自己异想天开,你少把责任推给我!”

“我血口喷人?!”导演田中彻底炸了,他衝上前,挥拳就要打阿信!

阿信也红了眼,抱著玲子的尸体不方便,但也毫不示弱地迎了上去!

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导演揪著阿信的衣领,阿信用膝盖顶著导演的肚子,两人街头泼妇般撕扯著,倒在地上翻滚!

“混蛋!放手!”

“你先放手!”

“没良心的玩意!跟你妈一个贱样!我就不该认识你妈!”导演在撕扯过程中恶毒地咒骂著!

这句话如晴天霹雳,狠狠劈在阿信头上。

他难以置信地瞪著近在咫尺、面目狰狞的导演:“你说什么?!你认识我母亲?!你对她做了什么?!我不准你侮辱她,你嘴巴乾净点!”

导演趁阿信分神的片刻,一把推开他,踉蹌著站起来,喘著粗气:“我认识她?我不光认识她!我还睡了她!我比你都熟悉她!”

阿信只觉得一股热血直衝头顶,理智瞬间被滔天的怒火烧成灰烬!

“你放屁!!!”他大喊一声,放下玲子的尸体,再次朝导演猛衝过去,几个工作人员死命拉他,也没拉住!

眼看拳头就要砸在脸上,导演田中脸上的笑容更加残忍,他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小犊子!我当然认识你妈,我是你亲爹!”

这句话,比刚才那句“睡了她”更具毁灭性,阿信瞬间僵在原地,瞪圆了眼睛,瞳孔因为极度的震惊而涣散,难以置信地看著导演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

“你……你骗人!”

“我骗人?”导演田中冷笑一声,眼神里充满了鄙夷和不屑,“呸,狗东西!跟你妈一样没良心!我这些年亏待过你妈吗?啊?你姥爷当年欠了一屁股赌债,把你妈卖到歌舞伎町当雏妓!要不是老子那天晚上喝多了正好撞见,看她长得清纯,一时兴起砸钱把她赎出来,她早就被那些烂人糟蹋死了!你以为你妈是什么好东西?!她但凡有点良心,念著老子当年的救命之恩,都不会在你面前说我一句坏话!”

阿信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踉蹌著倒退两步,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姥爷是赌鬼这件事,母亲不止一次跟他说过,让他无论如何也不能碰这些。

“你血口喷人!你別转移话题,我……我是说玲子……玲子她是无辜的……”

“玲子?”导演田中再次嗤笑,就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还在想这个贱货?你以为她是什么清纯玉女?她从上大学开始就在酒吧坐檯接客了!是我!看她有点姿色,又有点小聪明,才把她从那种地方捞出来,本想让她安分点,没想到毕了业,翅膀硬了,又开始不安分,到处找下家!呸!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可惜的!省得老子心烦!”

“你!你骗人!玲子不是那样的!”阿信抬起头,眼中爆发出最后一丝绝望的挣扎。

“呵,你要是觉得我没说实话!”导演田中像看傻子一样看著阿信,“那你就回去问问你那个『好妈妈』,问问她当年是怎么跪著求我收留她的,问问她这些年的钱是谁给的!问问她,没有我,你们娘俩是不是早就饿死街头了!你们住的房子,我买的!你们吃饭的钱,我掏的!现在还轮得到你在这里跟我大呼小叫?!”

“至於你说的玲子,我那有的是关於她的录像,从大一到大四,还不信我把钥匙和地址给你,你自己去看!”

阿信摇头:“不……不可能!”

导演看阿信这副傻样,彻底怒了,指著阿信的鼻子破口大骂:“滚,赶紧滚!跟你那个赌鬼姥爷一个德行,烂泥扶不上墙!老子这些年提拔你,给你机会!你他妈是一点都没感恩!没长心的东西!滚!快滚!滚远点!老子不想再看到你!”

导演田中发泄完,一挥手,对著周围噤若寒蝉的工作人员吼道:“还愣著干什么?!收拾东西!收工!去码头!这鬼地方,老子一天也不想多待了!不吉利,换个岛再拍!”

说完,他铁青著脸,转身大步流星走向自己的帐篷,留下身后一片狼藉的片场,两具冰冷的尸体,一个昏迷的人,以及瘫坐在地、仿佛被整个世界拋弃、灵魂被彻底碾碎的阿信。

阿信茫然地看著玲子苍白僵硬的脸,眼泪在眼眶打转,却流不下来。想抱起玲子,却在触碰她尸体的前一刻,怎么也下不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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