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和佐藤健从床上跳起,两人一前一后,衝出了房间。
阿信也想跟著衝出去,就在这时,一只冰冷的手突然从床尾伸了过来,死死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阿信……別走!”玲子瞪大眼睛颤抖著,“我好怕……留在这里……陪陪我……求你……別丟下我一个人……”
她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嘴唇哆嗦著,眼睛死死盯著阿信。阿信回头看著玲子这张泪眼婆娑的脸,迈出去的脚还是收了回来,他选择留在玲子身边。
另一边,导演和佐藤健顶著倾盆大雨,冲向同样笼罩在夜色中的前殿后门。
佐藤健率先衝进大殿,殿內昏黄的烛光摇曳,就在前殿冰凉的石板地上,躺著两具还在抽搐的身影,正是刚刚离开不久的由美和结雅。
大滩暗红色的鲜血从她们身下涌出,两人身上的单薄衣物被利器撕裂,清晰地显露出几道很深的伤口!
由美的肋下,皮肉翻卷,三道刀口,似乎拼成了一个“a”的形状,剧痛让她意识有些模糊。
结雅的肩膀和上臂位置,伤口深可见骨,也是三刀,形成了“z”字形!
伤口虽深,却並不致命,流了大量的血,两人都还能扭动呻吟。
紧隨其后衝进来的导演,同样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倒吸一口冷气。
“八嘎呀路!”他怒吼,扑到两人身边,扶著由美的肩膀,“喂!由美!结雅!醒醒!发生什么事了?是谁?!是谁攻击的你们!”
一旁佐藤健展现出了他的医生天性,半跪下来,撕扯掉自己的衣物布料,按压在由美肋下那恐怖创口的最深部位,接著又用另一只手抓过前殿的白布帘,按在结雅肩上。
暗红的血液瞬间浸透了白色布料。
由美在剧痛的刺激下发出悽厉的惨叫,身体剧烈地抽动,布满冷汗的脸上满是痛苦,她颤抖著,挤出几个破碎的字眼:“是……阿……阿信……我当时正在写字……”
旁边的结雅也从痛苦中缓过一口气来,她用力抓住导演的手腕:“没错!老大,阿信……是阿信……他从……从我们后面……突然衝出来……攻击……偷袭我们……当著我们的面,又补了几刀……他往那边跑了……”
她指向大殿后方的阴影处,眼里满是恐惧。
“纳尼?!”导演震惊了,“阿信?怎么可能!刚才那声惨叫时他明明和我们……”
就在这一剎那,异变陡生!
一股冰冷的疾风,伴隨著刺破空气的呼啸,以极快的速度,从佐藤健身后的幽暗角落猛扑而来,目標直指佐藤健的后心。
佐藤健感到后背皮肤传来刺骨的寒意,凭藉本能,身体向右侧一翻!
“噹啷!”长刀擦著他的左肩膀飞过去,这把锋利的武器刺了个空,刀尖狠狠劈砍在他刚才半跪著的青石地板上,瞬间火星四溅!
佐藤健在翻滚中抬头望去,那人穿著一身漆黑的忍者服饰,从头到脚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脸上蒙著深色面巾,只露出一双眼睛。
而那双眼睛,以及那张在昏暗光线下显露出的脸庞轮廓,竟然和“阿信”一模一样!
这个“阿信”手中,紧握著一把闪烁著冷冽寒光的长柄武士刀,那人一击不中,再次扬起长刀,显然是准备发动第二波攻击。
“阿信!?”导演目睹这匪夷所思的一幕,头皮发麻,忍不住失声惊呼。
这个忍者装束的“阿信”闻声,似乎是愣了一下,隨即手腕一抖,整个人借势一蹬地,一纵身,绕过了前方的廊柱,几个起落就衝出了前殿敞开的侧门,眨眼间彻底融入了门外那片被暴雨搅动的浓稠黑暗之中。
只留下殿內四人面面相覷,大殿之內依旧瀰漫著浓烈的血腥味和未散的杀意。
“啊!你们看到了吧!就是阿信!”结雅在旁边尖叫!
“就是……导演……这一切的真凶是阿信……他狗改不了吃屎!”由美无力地附和。
导演还在摇头,佐藤健已经撑起身,从供奉台旁抓起一根用於支撑门扉的黑色铁棍作为武器,几步跨到前殿门口,横棍於胸前,警惕地扫视著门外咆哮的大雨,厉声喊道:“你们搞错了,这东西绝对不可能是阿信!我们听见你们的惨叫时,他正搂著玲子,留在房间里,我和导演都在场!时间根本对不上!袭击你们的一定是別人!”
由美躺在地上,虚弱地挣扎著抬起头:“可你……佐藤医生……你刚才……不也亲眼看到了吗?那张脸……那把刀……他……他差点砍死你啊……!”
“好了!都闭嘴!吵吵也没用!”导演不耐烦地打断了由美,“现在最重要的不是爭辩,刚才那个和阿信很像的身影,確实可疑!但之前阿信就在屋里,不可能攻击你们!走!回屋看看阿信还在不在!”
他当机立断,俯身一手掺扶起痛得快要昏过去的由美,另一手拽起因肩膀重伤几乎无法使力的结雅。
“撑住!站起来!”导演用力將两个伤势严重的女人半抱半拖地架起,“我们现在就回一號客房!如果阿信还在屋里陪著玲子,那就说明刚才那个拿刀的混蛋,是在假扮阿信!回去!走!马上回去看看!”
在佐藤健的断后掩护下,导演强行拖拽搀扶著失血虚弱、步履蹣跚的由美和结雅,三个人顶著倾盆暴雨,一步一步,艰难地朝一號客房的方向挪动。
见他们走远,佐藤健站在前殿门口没有再走,而是將铁棍往门庭一立:“是人是鬼,出来见个面吧!你是画皮吗?”
大殿寂静无声,屋外瓢泼大雨,佐藤健刚才那句话似乎就是自言自语。
“喂,你也不能一直这样躲著吧,杀人偿命,虽然我相信之前那三个人不是你杀的,但是敌是友,你出来见个面能死?”佐藤健在门口耍了圈猴棍,功力不减当年。
这时,殿內,传来了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