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的房间里。
陆无双眼睛滴溜溜地转,看著空手演练连环剑法的陆尘舟,脸上满是揶揄之色。
开口道:“以前,我就晓得陆盟主心怀大志,还特別能说会道,可真没想到,盟主骗起人来也是一套接一套的……”
陆尘舟无奈地摊开双手,说道:“哎,我的姑奶奶,您可小声点。您以为我愿意这样啊?现在七杀盟被蒙古人盯得死死的,根本没办法光明正大地带人去抢。想要拿到那本功法,就只能使些手段了。”
陆无双听了,嘻嘻地笑个不停。对她来说,陪著陆尘舟演戏非但不反感,反而觉得兴致盎然,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年轻时候。
“你確定那经书里的功法,就能克制玄冥神掌?可別到时候忙活半天,一场空啊。”
陆无双心里还是不太相信会有这等事。少林寺的功法,少林寺自己都不知道有这本功法,更何况还正巧能克制玄冥神掌,这也太凑巧了。
她不禁又问道:“还有啊,这客栈掌柜真能把咱们带进少林寺?”
“不一定能成,实在不行到时再想別的办法。”陆尘舟也不確定,只是从山下的村民中打听到,祈福客栈的掌柜,在少林寺有一位颇有地位的叔叔。
次日清晨。
薄雾还未完全散去,嵩山在朦朧中透著几分神秘。
赵金福推著一辆堆满香烛的小车,沿著蜿蜒的山路艰难前行,朝著少林寺缓缓而去。
他身形本就有些发福,此时额头上已满是豆大的汗珠,顺著脸颊滑落,浸湿了他那打著补丁的衣衫。
一路上,沉重的小车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仿佛也在诉说著他生活的艰辛。
终於,赵金福来到了少林寺山门前。他轻轻放下小车,整理了一下衣衫,深吸一口气,上前敲响了山门。
不多时,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位小沙弥探出头来。赵金福赶忙双手合十,恭敬地说道:“小师傅,劳烦通传一声,就说山下祈福客栈的赵金福求见慧明大师,有要事相商。”
小沙弥打量了赵金福一眼,见他满脸疲惫,身旁还堆著一车香烛,微微点头道:“施主稍等。”说罢,便转身进去通报。
过了好一会儿,小沙弥才回来,说道:“施主请跟我来。”赵金福赶忙推著小车,跟著小沙弥走进寺內。
沿著青石铺就的小路,他们来到一处幽静的禪房。赵金福轻轻推开门,只见一位身著灰色僧袍的高僧正端坐在蒲团上,闭目诵经。此人便是慧明大师,赵金福的叔叔。
赵金福轻手轻脚地走进禪房,將小车停在一旁,然后“扑通”一声跪在慧明大师面前,眼中满是无奈与苦涩,说道?
“叔叔,侄儿此番前来,实在是走投无路了。自从少林寺封山之后,侄儿的客栈入不敷出,日子过得艰难无比。如今,侄儿连伙计们的工钱都快发不出来了,再这样下去,恐怕这客栈就要关门大吉了。”说著,赵金福忍不住落下泪来。
慧明大师缓缓睁开眼睛,看著跪在地上的赵金福,眼中闪过一丝怜悯,轻嘆一声道:“金福,寺里封山也是无奈之举,实有苦衷。你且起来说话。”
赵金福缓缓起身,擦了擦眼泪,接著说道。
“叔叔,还有一事相求。城里陆员外的公子,与妻子成婚三年,却一直没有子嗣。听闻咱少林寺佛法灵验,就想进寺里求一尊佛像回去供奉,另外还想入藏经阁抄几本佛经回去,日日诵读,以求早日得子。他们夫妇二人诚意十足,还让侄儿带来了许多香油钱。叔叔,您看能不能通融通融,满足他们这个心愿?这对咱寺里来说,也算是一桩善事,说不定还能积攒不少功德。”赵金福一边说著,一边观察慧明大师的神色,眼中满是期待。
慧明大师微微皱眉,神色变得凝重起来。他沉默片刻,缓缓说道:“金福,寺规森严,藏经阁向来不许外人进入,这是多年来的规矩,不可轻易打破。至於请佛像一事,虽说有心向佛值得鼓励,但如今寺內情形特殊,封山期间实在不宜隨意接待香客。”
赵金福一听,心中一紧,赶忙说道:“叔叔,我也知道寺规重要,可侄儿实在是没办法了。那陆公子夫妇確实诚心诚意,带来的香油钱也不少,这对客栈和寺里都是好事啊。而且,侄儿的客栈若没了生意,往后恐怕也无力再为寺里供奉香火。叔叔,您就看在侄儿这些年尽心尽力为寺里奔走的份上,想想办法吧。”
慧明大师面露犹豫之色,目光在那车香烛上停留片刻,长嘆一口气道:“金福,你莫要拿客栈之事来为难我。罢了,佛像之事,我可以安排寺里的僧人挑选一尊赠与陆公子,也算结个善缘。但藏经阁,断不能让他进去。”
赵金福心中有些失望,但也知道能爭取到佛像已是不易,连忙说道:“多谢叔叔,只是那陆公子对抄经之事极为执著,叔叔您看,能不能再通融一下?哪怕只让他在藏经阁外抄录几本经书也好。”
慧明大师脸色一沉,严肃道:“金福,休要再提此事。藏经阁內不仅有诸多佛法经典,更有一些武功秘籍。火工头陀之事,近在眼前,谁敢破这个例。別说外人,哪怕寺內之人进入藏经阁也是慎之又慎。”
赵金福见慧明大师態度坚决,不敢再多言,只得点头称是。但他又担心陆尘舟那边不好交代。
毕竟收了陆公子四百两,就带个佛像回去,怕是说不过去。踌躇片刻后,小心翼翼地说道。
“叔叔,那陆公子得知不能进藏经阁,恐怕会心生不满,侄儿在山下也难做人啊。”
慧明大师思索片刻,说道:“这样吧,你让陆公子把想抄录的佛经,名目列出来,我安排寺里的僧人把经书拿给你,你再转交给陆公子抄写,也算是满足他的心愿。你可告知他,佛法重在心诚,不拘泥於形式。”
赵金福心中大喜,忙不叠说道:“叔叔此法甚好,侄儿这就去告知陆公子。多谢叔叔体谅,侄儿日后必定更加用心为寺里做事。”
慧明大师摆了摆手,说道:“去吧,凡事不可强求,莫要因一时之利坏了寺里规矩。”
赵金福连连称是,这才小心翼翼地退出禪房,推著小车,满心欢喜又带著一丝忐忑地往山下走去?
心里琢磨著该如何,向陆尘舟说这个消息。毕竟这事只办成了一件半,还是拼拼凑凑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