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瑞明也算是保卫处的『大客户』了，这点小面子白万里还是愿意给的，反正杨瑞明也出钱了嘛，二百块呢，就算管杨为民几顿肉又何妨？

后来杨瑞明又去拘留室看望了杨为民，把杨为民狠狠骂了一顿。

杨为民差点被当做强迫犯，有可能会被枪毙，这次查清真相之后也算是死里逃生了，经过这次教训之后，杨为民也算是有了点长进，对老爹的责骂也不哭闹，也不狡辩了，就是一个劲地说对不起。

实话说如果杨为民还一直为自己狡辩的话，杨瑞明说不定会进去直接打他一顿，但看到儿子一个劲地认错，杨瑞明也有些心软了。

按照保卫员后续匯报给白万里的情况，杨瑞明在骂了一阵之后就没继续骂了，而是低声跟杨为民说会想办法疏通，让他能判得轻一点，等他劳改回来之后，想办法安排他去南方的城市。

杨瑞明对杨为民这个不爭气的儿子也算是尽心尽力了，如果杨为民再犯错，真是直接断亲算了。

杨为民还有个辛苦的老爹能想办法救他，但於海棠是没有这种机会的。

有方强在，於莉很快就知道了於海棠被抓的消息和前因后果，於莉听说於海棠居然犯下这么大错，也是懊恼得很。

“强子哥，我想回去把这件事通知我妈，可以吗？”

於莉知道方强很討厌於海棠，是绝对不会救於海棠出来的，而她现在既然已经嫁给了方强，就是方家的人了，这件事牵扯太大，要不要回家通知於莉也得先问问方强的意见。

“行，但你要记得这件事暂时不能传开，要是走漏了消息，岳父岳母那边肯定不好过。”

『这么丟人的事情，我爸妈怎么可能主动去宣传呢？』

於莉心里嘆息不已，没想到以前那个骄傲张扬的妹妹在这么短时间內就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在拘留室里等著审讯。

於莉没有耽误，去跟朱师傅请了假，说是家里有事。

食堂的工作还是比较容易请假的，只要保证中午的饭菜能按时按点地准备好，其他时间，你几点钟来，几点钟走其实都没什么所谓，工作时间比车间工人要宽鬆许多。

於莉请假之后，著急忙慌地赶回家里。

这时候於父上班去了，弟弟去上学了，家里就剩下於母一个人。

“妈！”

正在缝补旧衣服的於母抬起头，见大女儿回来了，放下手里的针线，说：“小莉，你不是在上班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於莉紧张兮兮地关上房门，拉上窗帘，然后拉著於母的手坐在床上：“妈，我要他跟你说一件事，你听了之后千万別大声说话，別让人听见，不然对咱们家不好。”

於母也只是小老百姓，被於莉这严肃的话嚇得心臟怦怦直跳：“闺女啊，你不会是犯了什么事吧？你別怕，快跟妈说。”

“哎呀，什么呀，我在保卫处工作得好好的呢，我才没犯事，是海棠。”

“海棠，海棠她怎么了？”

“海棠她昨晚上跟杨为民被抓了，现在都被扣在保卫处呢……”

於莉一股脑儿地將於海棠做的事情全都告诉了於母，於母听后五官都拧巴在一起，於莉看老娘好像是要大声哭喊，赶紧捂住她的嘴，压低声音道：“妈！你千万小声一点！这件事保卫处还要过几天才处理，现在海棠被扣在保卫处的事情还是秘密，你要是传开了，咱们一家都要吃不了兜著走！”

於母被捂著嘴发不出声音，但眼睛里含著泪，於莉看著心里虽然不舒服，但是为了全家，也只能继续捂著，过了一会儿，於母的情绪稍稍平息了一些，对於莉点了点头。

於莉这才小心翼翼地鬆开手。

於母不敢大声，只是抹著眼泪，低声哭道：“这个不要脸的丫头啊……我真是把她给惯坏了呀，还没结婚就敢出去跟男人乱搞，这还要坐牢，以后可怎么做人啊？”

“今天一大早我见不著她，还以为她是没跟我打声招呼就去上班了，结果居然是乱搞被抓……她一个姑娘家怎么能做这种事啊？”

对於母来说於海棠最大的错误好像还是名节的问题，名节固然是封建时代的糟粕，但於母毕竟也是旧时代出生的人，有这样的思想也属实无奈，而且她年纪大了，一辈子的思维已经定型，想要改变也无比困难。

於莉安慰著老娘，於母低声哭了片刻，突然抬头看著於莉：“小莉，你看看能不能去跟姑爷说说，把海棠给救出来……要、要是不行的话，別送她去坐牢，其他怎么罚都行啊。”

於莉无奈道：“妈，你是知道强子哥对海棠的態度的，他要是愿意帮海棠，就不会在结婚之前要我跟海棠断亲了，现在这事我也管不了，不然强子哥说不定要把我都扫地出门了，而且这件事是人家白处长决定的，强子哥一个人也改变不了什么啊。”

於莉当初愿意为了结婚跟於海棠断亲，现在就不会再吃回头草，为了所谓的姐妹之情去破坏自己如今的好生活。

所以於莉的表情虽然很抱歉，但是语气非常坚定，反正就是这事儿办不了。

她又不傻。

於母眼中的希望消失，整个人好像都蔫了，半晌才苦笑道：“对不起啊，小莉，是妈为难你了。最近一段时间，你就先別回来了。”

於母这么说倒不是因为於莉不愿意救於海棠，所以想把於莉扫地出门，而是她知道等於海棠真的被送上法庭之后院子里会是什么情况，到时候肯定会有无数的谩骂淹没他们家，就算於莉已经跟於海棠断亲了，也难免受到波及。

於莉也是於母身上掉下来的肉，她往日是更疼爱於海棠一些，但对於莉也不是漠不关心，偏爱某个孩子的问题在於家也固然存在，但远没有贾家那么离谱，如今小女儿几乎是废了，於母也不想已经过上好日子的大女儿再受太多牵连，还不如让她最近別回来了。

於父要上班，弟弟要上学，除了睡觉之外，一天中多数时间都不在家里，以后院子里的那些谩骂，多半还是要於母扛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