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何去何从

想到这里，韩非自己也笑了，又喝了一杯酒，“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今日也不该想这些了。”

焰灵姬照样也替他倒上一杯，“多谢夫人。”韩非朝著焰灵姬示意，焰灵姬微微頜首。

韩非重新看向南宫夜，“南宫兄，韩非此次出使秦国的目的你应该也是知道的。”

虽然南宫夜今日说不谈国事，可是此时的韩国可以说是危在旦夕，韩非真的没法做到只是坐在这里和南宫夜饮酒谈天。

“行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虽然是秦国的国师，但是这样的事情不归我管，明日会有一场朝会，你到时候去跟大秦的群臣说吧。”

南宫夜看著韩非顿了顿继续说道，“韩非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韩国真的亡了，你当是要何去何从？”

韩非听到南宫夜的话，神色猛地一肃，“韩非是韩国王公，国破之日也应当是韩非身死之时。”

“唉。”南宫夜闻言忍不住嘆息一声，这就是古人值得敬佩的地方，可也是最让南宫夜觉得头疼的事情，他们似乎不明白有的时候活著能做的事情远远比死了要多。

而且秦国一统天下和后世的外族入侵完全是两个概念，秦是周的臣属，虽然是灭了周，但是本身如今的战国七雄都是传自商周，是华夏族的后裔，如果往上追溯的话或许还同出一脉。

“你就没有想过，要为这天下做些什么吗？”南宫夜试图从天下的角度来说服韩非。

“所谓家国天下，先有家国而后才是天下，韩非连自己的家国都护不住，又何谈所谓天下？”韩非说道。

南宫夜看著韩非的眼晴，“韩非，你有没有想过，虽然韩国的名义没有了，但是韩地还在，韩国之民也在，你作为韩国王公，真的只是个只看到一家一姓之国，而看不到百姓的人吗？”

南宫夜知道，韩非绝对不是这样一个人，不然的话原著里他也不会想要去救百越的百姓，甚至为了他们在韩王安面前担保。

果然，在南宫夜说完这句话之后，韩非的脸上露出了纠结犹豫之色，“但是那终究是我的亲族。南宫兄的意思难道是想要我放弃劝说秦国攻韩吗？”

“没错，其实我不光想要让你放弃，还想要邀请你加入秦国。”

韩非听到这话，深深地皱起了眉头，目光灼灼的看著南宫夜，“南宫兄你是说，秦国要灭了我的国家，而我却要为秦国效力吗？”

“並不是为秦国效力，而是为天下效力，为韩国和整个天下的百姓效力。”

南宫夜看著韩非缓缓说道，“韩非，我是大秦国师，我的话对秦王的影响力很大，所以我可以向你保证，在秦国统一六国之后，绝对不会將六国的百姓与秦国的百姓区別对待。”

所以这样的兼併，秦国统一天下之后，只会对六国故地的贵族有监视，却不会对六国故民怎么样，不然大秦也没有必要派重兵把守长城的匈奴防线。

那里曾经不过是赵地罢了，完全可以將赵地边境的土地作为战略纵深，秦军只需要把守部分城池就好了，成本远比直接把守长城要低，收益也要更高。

就连南宫夜之前向贏政提出的那一套使六国故民收心之法，也是以税制为基础的，等秦国统一了六国之后，整个天下的税制都是要向看以由亩资產为要的新税制统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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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韩非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秦国真的攻下了韩国，你的宗族该怎么办？”南宫夜继续说道。

“我曾经向秦王献过一策，在这一策中，我提议在统一天下的过程中，要尽杀六国贵族，防止未来有人再借著六国贵族的名义反抗。”

韩非看著南宫夜嘴角的那一抹淡笑只觉得无比的冰冷，“南宫兄这么做，难道不怕天下大乱吗？”

“为什么会乱？这天下难道是只要有贵族就可以指挥如臂吗？韩非你告诉我，如果在秦国统一之后，我让六国故民过得比先前七国並立的时候更好，那么他们会反对秦国吗？”

韩非沉默了，作为儒家门生，他对百姓们想要什么再清楚不过，他们想要的不过就是一个安稳的生活，谁能给他们这样的生活，他们就拥护谁。

“但是，这会让天下所有公卿都反感恐惧的。”韩非想了想之后还是继续说道。

“他们为什么会反感恐惧？所有的反对其实都只是利益分配不均而已，只要我杀的不是他们的直系血亲，那么那些旁系和他们又有多少关係呢？等到我將屠刀挥向他们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成为了那个新帝国的新贵族了。

新贵族取代了旧贵族，这样的转变，他们甚至可以获得更大的利益，又为什么要反对呢？”

韩非愣神，深深地看著南宫夜，最终缓缓吐出了一句话，“南宫兄，今日一见，你当真让我觉得可怕。”

南宫夜笑了笑，“你说这话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所谓的政治从来都不是盲目排外的强权，而是团结一批压制一批，之后的项羽之所以会失败，就是因为他完全以仇恨为导向，盲目排外，给自己四处树敌，最终使得整个天下都在反对他。

相比之下，刘邦在这方面就要好很多，他一面打击作乱的官僚和贵族，一面又接纳从秦朝方面投向过来的各个降將和谋臣，做到了恩威並施。

又如之后的张角黄巾起义，能够发展到十几万人的规模，绝不是靠的所谓的教义，而是他们真的在为百姓治病，让他们不会被饿死。

这个天下，最多的终究是最底层的普通百姓，只要能够稳住他们的生活，稳住民心所向，无论上层的贵族如何作乱，在没有外敌入侵的情况下，整个王朝都能够固若金汤，虽然会小有动盪，但是绝不会亡。

南宫夜带著焰灵姬起身，“好了，该说的都跟你说了，怎么决定就是你的事情了，希望你明日在朝堂上能够驳倒群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