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兵权谋家

“第一笔利益？”贏政有些惊喜，他高兴於南宫夜竟然与他一样是支持攻赵的，惊讶於听南宫夜这么说，大秦在燕赵之战中能够获得的利益好像还不止这么一点。

“正是，而这第二笔利益出在燕国之上，燕国同样与赵国世有仇怨，战事一开，必然也很愿意从赵国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大王可以派一使节出使燕国，与燕王约定合攻赵国，秦强而燕弱，燕王绝对不会拒绝秦国的主动结盟和示好。”

南宫夜说的是实话，燕王和燕国的大臣们或许会有顾虑，但是如果这个使节嘴皮子够好，完全可以打消这一点顾虑。

从明面上看，这件事对於燕国没有任何坏处，赵国两头作战必然首尾难以相顾，燕国必然可以啃下一块肉来，而且还能交好强秦。

南宫夜之所以猜测会有顾虑主要是因为话不能说太满，秦国从战国时期开始一贯的名声都不太好，万一燕国那边还有个別清醒的呢，但是那並不重要，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没有几个人能保持住清醒。

“大秦一定要在燕国发起猛烈进攻之后再进攻，以最快的速度攻城略地，一旦在赵国遭遇到猛烈的抵抗就即刻停止。”

“这又是为何？”贏政此时已经被南宫夜一套又一套的说法彻底吸引了。

其实这些並不是很稀奇，后世很多战役远远要比这复杂得多，但是在这个孙子兵法都才刚刚问世没有太久的时代，在这种兵行诡道方面自然是没有后世已经把三十六计玩出千变万化的后辈们强了。

而且南宫夜充其量不过是兵权谋家，真要让他带兵打仗，指挥什么军阵对冲多半是不行的。

他看了不少兵书，说纸上谈兵这样的说法自然是夸张的，但是战场形势確实是千变万化，自然是不能隨口一言便定了下来。

所以南宫夜才和贏政说需要一个最强的主帅，简单来说就是他这个兵权谋家就算是定好了战略方向也需要一个顶级的兵形势家来实施才行。

“大王还记得夜方才说的话吗？大秦的社稷其实已经危如累卵，所以大秦现在所要做的便只有开源节流，所谓开源便是攻赵而攻城略地，节流则是，以最低的损耗换取最大的利益。

秦国虽强，但是百姓也需要有足够的时间来缓口气。”

秦国的百姓只能说是过得还可以，但是决然算不上好，在这样长时间的高压之下人是会变得麻木的，愚民政策和麻木是全然不同的。

当长期处於高压之后，人的存在感和对於社会的归属感是会大幅下降的，因为他们会觉得无论一切怎么变化，都没有什么不同的。

这也同样是为什么后来秦末乱世的时候就连老秦人的抵抗意志都不怎么强烈的问题。

因为虽然嬴政没让百姓过得太难，但是也没让百姓过得轻鬆啊，更別提秦二世还有各种奇葩操作了。

所以当各地起义军四起的时候，百姓只会觉得，这和我有什么关係，反正我就算保住了秦朝，也不过还只是那样而已，甚至还会有人想，如果我加入起义军会不会过得更好一点。

贏政缓缓点了点头，他觉得南宫夜这么说一定有他的道理，至少南宫夜前面的话都是说到他心坎里去了。

南宫夜看著贏政一副听进去的样子，只觉得儒子可教，他既然都入秦，便是打算做出一些干涉了，秦国如果从现在开始改变，不敢说完全来得及，但是至少会好上不少。

如果自己能改变歷史大势的话，或许也能够在这滚滚红尘中得到不同的感悟吧，一如之前和焰灵姬在一起的时候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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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再者，攻城略地也並不需要从军事上进行，还可以在谈判上完成，大王不妨让那个出使燕国的使臣离开燕国之后直入赵国，想必可以发挥不错的作用。”

“先生的意思是让赵国將大秦攻下的土地割让给我们？”嬴政点了点头表示了理解，“这样確实会好管理很多。

古代攻城並不是攻下来就可以了的，对被占领之地的管理同样是一个大问题，更不要说像秦赵这样有世代生死大仇的两个国家了。

赵国一日不承认，便会一直时有动乱发生，总不能每攻下一城就去屠城吧，人口在古代是极其重要的资源，而且古人大多敬鬼神，除了极个別像白起那样的杀神，也很少有屠杀的。

就算是杀的敌对之人，那也是有伤天和的不义之举，並不是只有儒家才讲义的，儒家其实是把自商周以来传承的品德整理了一下最终匯聚成了学说。

但是南宫夜却並不是这个意思，他再一次摇头，“非也，大秦攻下的土地本就是大秦的，何须它赵国割让给我们？”

贏政听到南宫夜的话先是一愣，隨后心中便是有了几分喜色，南宫先生方才说的是我们？

南宫夜捕捉到了贏政的这一点情绪，贏政作为君王，真要说社会阅歷也就和后世的大学生差不多，他现在也远远没有养成所谓君王的城府，都说人老成精，但是贏政现在还只是个青年。

南宫夜之前拒绝了他这么多次，已经对他造成了心理落差，现在又一时失言说出了我们这样带著归属感的字眼，必然会把贏政的情绪重新调动起来。

人的心理的奇妙之处就在於，很多时候不是你知道是这么回事就能避免的，除了心理特別强大的人以外，其余人心理的变化都是固然存在的。

南宫夜顿了顿继续说道，“割地割地，怎么能割我们自己的地呢？”

南宫夜表示，作为强国要拿出强国的气度来啊，实际占有还需要別人承认吗？

听到南宫夜的话，嬴政只觉得一股血气在胸腔之中翻涌，“先生的意思是？”

“大秦的军队陈兵於边境，精锐直插腹地，赵国不拿出点实际的好处来，又怎么能让將士们退兵呢？割地自然是要拿额外的土地来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