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刺破厚重的云层,將惨澹的光线投在襄城伯府奢华的朱漆大门上。
门前的石狮依旧威严,门楣上“襄城伯府”的金字牌匾在晨光中闪耀著冰冷的光泽。
然而在这府邸深处,却瀰漫著一股令人窒息的死寂和血腥。
內宅一处偏僻的院落,房门紧闭。
院子中央的青石板上,触目惊心地泼洒著一大片尚未乾涸的暗红色血跡。
几个丫鬟婆子脸色惨白如纸,瑟瑟发抖地跪在廊下,头埋得极低,大气都不敢出。
紧闭的房门內,光线昏暗。
襄城伯李国楨如同刚从血池里捞出来,他身上那件昂贵的云锦蟒袍凌乱不堪,上面更是溅满了星星点点的暗红血渍。
此时他手里紧紧攥著一根沾满血肉碎末的长鞭,鞭子顶端还在往下滴著血珠。
在他脚边是一团几乎不成人形的血肉。
那是李国楨娇媚的宠妾张氏,然而此刻她华丽的衣裙被鞭挞得支离破碎,裸露的皮肤上布满了深可见骨的伤口。
一日前,那双写满骄纵的眼睛此刻只剩下死鱼般的灰白,空洞地瞪著房梁。
眼中还残留著临死前的恐惧和难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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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国楨胸膛剧烈起伏,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气。
他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著脚边的尸体,眼神里没有半分怜惜,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厌恶。
“贱人,蠢货。”
李国楨猛地抬起脚,狠狠踹在那团血肉上,发出沉闷的噗嗤声。
“谁给你的狗胆,谁让你去扔那鸡骨头的?”
“啊!”
他嘶吼著,声音因极度的愤怒和恐惧而变形。
“『贞烈贤德』?”
“陛下赐的牌坊,还要你亲自去前门行善,你这是把本伯爷,把整个襄城伯府架在火上烤。”
“贱人,你怎么不死在教坊司,你怎么不死在流民堆里啊!”
他越说越怒,再次抡起鞭子对著那早已死透的尸体又狠狠鞭笞了几下。
血肉飞溅到他扭曲的脸上也浑然不觉。
直到累得手臂酸软,李国楨才颓然停手,手中的鞭子也掉在血泊里。
他剧烈地喘息著,看著自己满身的血污,一股巨大的恐惧彻底淹没了他。
“完了……全完了……”
他喃喃自语,身体因恐惧而微微颤抖。
皇帝的旨意,字字诛心。
那牌坊一旦立在前门,他李国楨,他襄城伯府必將成为整个京城的笑柄。
更可怕的是,这旨意背后蕴含的帝王之怒。
成国公已经被抄家灭族,下一个会不会轮到他襄城伯府?
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著他的心臟,越收越紧。
他知道自己必须做点什么,必须马上向皇帝表明態度。
“来人。”李国楨猛地嘶吼一声。
房门被小心翼翼推开一条缝,一个管家模样的老者战战兢兢地探头进来。
只看了一眼屋內的景象,他便嚇得魂飞魄散,差点瘫软在地。
“伯……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