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鱼执法,获取功德值。
薛芷画闻听此言,呼吸一滞,暗道当真是智谋之士,这都能算计。
转而,看向仍抱着沈羡不撒手的白鹤,嗔恼道:“灵儿,别缠着了,你师叔呢?”
灵儿这才松开沈羡,扬起粉雕玉琢的小脸,声音酥糯而甜美:“师叔出去办事了,这会儿应该没有在洞天,对了,师叔给我一个留影玉简,说等师姐和沈羡哥哥出来,交给你们的。”
薛芷画输入灵力,却见一道衣衫清素,气度飘逸的女冠人影,在众人面前现出。
“天后娘娘召见沈师弟,等修炼事毕,先至宫中,天后有要事相商。”
而后光影说完,化做星光点点,倏然散去。
薛芷画收起留影玉简,转过螓首,清眸晶莹闪烁地看向一旁的沈羡:“我们过去?”
沈羡面上若有所思,道:“那也好,只怕朝堂上生了一些变化。”
本来想去麒麟阁一趟,既然天后相召,多半是崔卢二族方面的反扑已经来了。
天后几天没有见他,只怕会时不时看他留下的奏疏,再加上崔卢二贼罢相,经过几天发酵,只怕朝野上下物议沸腾。
薛芷画点了点头,道:“那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走。”
二人说话间,出得青玄洞天,前往神都城中。
正如沈羡预料的那般,崔卢二族罢相以后,朝野上下一片哗然。
尤其是当天后将宫抄传于中外,尤其是崔卢二人被一位叫沈羡的昭文馆学士批驳的体无完肤,朝堂上双方的争辩如唇枪舌剑,最终崔衍被昭文馆学士沈羡驳斥的哑口无言,羞惭辞官,一幕幕,可谓跃然纸上。
在这五天之内,沈羡之名,已然轰传神都。
已然是神都城中名气最大的朝臣。
关于其人的来历,也被有心之人翻检出来。
兰溪沈氏,谷河县尉之子,献《治安策》于天后,从此发迹。
而且有些神通广大的,甚至从中书省找出了《治安策》的存档文本,传抄于京城。
京中达官显贵、文才之士阅览之后,敬佩者有之,不屑者有之,艳羡者也有之,嫉恨者亦有之。
但经过弹劾崔卢二相的辩辞,起码朝堂百官认为天后超擢沈羡过甚,但也算用人得当。
宫苑,乾元殿,偏殿——
天后一袭淡黄织金宫裳,云髻巍峨,满头珠翠,落座在云床上,下首左侧落座着顾南烛,右手边儿则是国师慕容玥。
不远处则是落座着镇国长公主,丽人一袭绛色衣裙,肌肤雪白,秀颈修长,双峰秀挺,一派雍容华艳之态。
顾南烛粉唇轻启,柔声道:“娘娘,京中议论纷纷,有人说沈学士尺功未立,却诋毁、中伤崔卢二族,朝堂之言恐难服众。”
“这定是那崔卢两家在暗中推波助澜。”天后玉容如笼霜霭,冷哼一声。
毕竟执掌朝政多年,这些煽风点火,起哄架秧的手段都是天后玩剩下的。
就在这时,高延福压低声音道:“娘娘,玄武台的人说,崔家和卢家的人今日一早向麒麟阁递送了战书,两家对沈学士提调麒麟阁不服,并且提及沈学士辱及崔卢二族先祖,二人要向沈学士挑战,如其输了,要至二族府门前,负荆请罪。”
天后闻言,柳眉倒竖,清叱道:“朝堂之事,彼等以为是过家家吗?还要约朝廷命官私斗,视国法何在?”
“娘娘,此事另有隐情。”顾南烛接过话头,语气中不乏担忧:“现在两家以此为由,说沈学士只会纸上谈兵,自己不是武者,反而驱使天下武者,那对崔卢二族的指摘,也就不好取信于人了。”
这毕竟还是世家大族垄断话语权的时代,京中高门贵族,更多是把崔卢二族在这次的颜面大失,当做一个笑话来看。
国贼崔卢四字的认识,还停留在表面的感性认识。
天后蹙了蹙秀眉,语气中难掩不悦:“国家大事,岂可任由彼等妄言?沈学士乃文才之士,岂能动辄打打杀杀?”
但也知道,如果沈羡真不敢应战,那么崔家的人的确可以辩解。
先前“国贼崔卢”四字的攻击力度,就没有那么强。
相反如果战而胜之……
顾南烛道:“如果沈学士能在武道一途上,将崔卢等族的年轻子弟镇压,那崔卢二族在天下人眼中,清望就可去了三成。”
这就像钉在棺材板子上的第一颗棺材钉。
国贼崔卢!
只是盖棺,并未定论。
崔卢二族显然是要揭棺而起!
不远处落座的长公主眼眸一亮,道:“是啊,母后,如果崔卢两族年轻一代弟子,在武功道上尚且不如只是寒门出身的沈学士,那崔卢两族所谓的百年清望,不过是一句笑谈!”
顾南烛道:“辩又辩不明,打又打不过,那就只能说明,阖族上下,皆为酒囊饭袋,国之贼蠹!”
天后闻言,芙蓉玉面上的愠色逝去,有些动意,但仍有些担忧,看向一旁的慕容玥,问道:“慕容国师,沈先生武道和仙道修为如何?”
慕容玥不假思索道:“先前刚刚拜入我天机峰,刚刚踏足仙道,不过他修炼有一些武道,修为仅在后天七重。”
“后天七重?”天后喃喃说着,原本亮起的美眸迅速黯然下来,道:“朕想起来了,先前沈先生还去了朱雀福地。”
高延福道:“娘娘,有朱雀福地内的灵药相助,一两年间,沈先生定然能够突破宗师,乃至大宗师。”
这就是皇室的武道底蕴,就是用灵药堆,也能堆一个大宗师。
“缓不济事。”天后修眉蹙了蹙,轻声道:“崔卢二家已经下了战书,总不能说等上一两年,再行约战。”
高延福白净面皮上蒙上一层冷意,压低声音道:“那奴婢要不暗中先出手重创那崔卢两族子弟……”
“不可胡来!崔卢两族也有仙道和武道的高手,如是察觉,京都一片轩然大波。”天后玉容微变,出言制止,而后看向慕容玥,问道:“不知沈先生现在何处?”
慕容玥玉容目光复杂,道:“沈羡师弟在天机峰拜了师之后,借了臣的身份玉牌,前往太清的万古长青塔突破武道修为去了。”
难道那沈羡,早就预料到了这一步?
其实,还真有些冤枉沈羡,没有那么算无遗策到这一步,更多是一种后世之人对风险的把控和预判。
深刻知道,敌人在道理上辩驳不过,那么就会使阴招。
高端的商战和政斗,从来都是这么朴实无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