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7章 遗忘一切的卡玛佐兹

“看来这就是那条秘密管道，”青子张开异界保护泡，將三人笼罩了起来，

並且用翔风界托举著漂浮在半空之中，“虽然有点反胃，但我认为特斯卡特利波卡和戴比特想要在我们的拦截之下成功进入米克特兰第九层，这条隧道就是唯一的选择。”

“我们非得这么干吗？”有珠有些反胃地看著这个漆黑恶臭的深坑说道，“这和钻下水道有什么区別？”

“区別就是，我们有魔法，你也可以把眼睛闭上，”青子一边安抚，一边拿出一个睡觉时戴的眼罩递给有珠，“不用担心，如果这条管道最后走不通，我们隨时都可以通过传送离开。”

“..我还没有脆弱到那种程度，”有珠接过眼罩，但並没有戴上，“所以如果我们沿著这条通道前进，是可以直接绕过米克特兰的地表冥界吗？”

“確实有这个可能，”特佩乌仔细地观察著这条隧道的细节，“这条隧道內壁雕刻了数量眾多的魔术阵纹路，除了加速血液输送速度的功能之外，还有屏蔽感知的效果，如果不被冥界守卫们发现的话，地下通道是不会被纳入地表冥界范围之中的。”

青子试了一下，確实如此，她的感知场某种程度上被压制了一些，但不多，

因为她本人就在隧道內部。

她操纵著翔风界在管道內快速飞行，无视了仍在流淌的血河，集中精力感知著可能存在於管道內的戴比特和烟雾镜。

另一方面，橙子和宝石翁带领的队伍顺著卡玛佐兹蝙蝠群逃离的方向继续追逐，逐渐来到了一处像是建立在地下的城市废墟之中。

从这些残垣断壁上的壁画和文字可以看出，这里曾经也是一座属於康王国的城市，只是隨著全部国民的消失，这些建筑最终也成了无人问津的废墟，静静地躺在亚亚乌基的山体之中。

康王国的文明无疑是一度辉煌的，甚至可以说是这个异闻带中诞生出来的唯一文明，因为迪诺斯们虽然智力很高，但却因为“性格”的原因，並未形成一个有效、可发展的文明，甚至连奇琴伊察这座城市也是在泛人类史文化泄露之后出现的。

但橙子也知道，迪诺斯之中也存在一些积极前进、欲望深厚的个体，乌库伯神官和特佩乌就是其中的例子，所以与其说迪诺斯们有先天缺陷，不如说是迈雅本身对於迪诺斯们的影响造就了这一结果。

所谓慈母多败儿，迈雅的“爱”让迪诺斯们在与世无爭这一特质上做到了极致。

“卡玛佐兹的灵基反应就在前方，”紫苑伸手指向一座金字塔建筑的高处说道，“就在那座神殿的顶端。”

眾人来到了大金字塔的顶端，这里是一处与墨西哥城活祭场非常类似的地方，但不同的是，墨西哥城特拉洛克顶端中央放置著处置活祭品们的石床，而这里的中心则是一个王座。

阳光透过曲折而光滑的岩石缝，从洞顶的钟乳石群中照射下来，將坐在王座上的卡玛佐兹从黑暗的环境中凸显了出来。

卡恩王国的末代之王无言地俯视著眾人，他的目光起初在宝石翁、橙子身上划过，最后却落在了尼托克丽丝身上，似乎对於这位女法老有著某种执念。

“我问你，女人，”卡玛佐兹直视著尼托克丽丝，认真地询问道，“你为何不会忘记？为何在事成之后，要自我了断？復仇之后的解脱，正是你人生的报酬，然而你却选择了自杀，你为何要拒绝救赎，为何要耗费自己剩下的人生？”

“那是因为..我没能做好启程前往乐园的准备..我在暗杀计划上耗费了太多了心力.”

“撒谎！”卡玛佐兹大声说道，“卡玛佐兹能分辨谎言，你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前往乐园！”

尼托克丽丝没有回答，她只是用沉默回应了卡玛佐兹的质疑，这让卡玛佐滋狂笑了起来。

“愚蠢的女人，如同太阳一般倔强的脾气！”卡玛佐兹说道，“卡玛佐兹能听到米克特兰所有的声音，你的故事卡玛佐兹全都知道！比起成神之路，你竟然选择为自身的信念而殉葬！卡玛佐兹满意了！”

卡玛佐兹从王座上站了起来，周围的光线开始变得越来越暗，大量蝙蝠环绕著卡玛佐兹的身体快速飞舞，让这位勇者王的灵基强度急速攀升。

“看来这就是对方选择的决战之地了。”

橙子拿出辉石手杖，做好了战斗准备，头顶浮现出尼布甲尼撒之钥的擬神性光环，警惕地看向卡玛佐兹的方向。

其他人中战斗力比较弱的，现在都藏在玛修盾牌的后方，而像是美露莘、阿尔托莉雅这样的主力则迈步向前，直面敌人。

“等一等，只有我被提问太不公平了，”尼托克丽丝忽然说道，“我也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卡玛佐兹！”

卡玛佐兹正在攀升的气势为之一顿，蝙蝠群重新散开，黑暗中的勇者王化为了人形，盯著尼托克丽丝。

“..长话短说。”

“你自称米克特兰真正的王，那么你又如何看待面临毁灭的米克特兰的？”尼托克丽丝问道，“太阳即將消失，那么你也会消失吗？”

“就算没有太阳，卡玛佐兹也不会变，”卡玛佐兹回答道，“会灭亡的就只有米克特兰，卡恩就是在那无光的十万年中成长起来的，十万年的梦想造就了这副不死的身躯，所以卡玛佐兹才一直活过了六百万年。”

“不论是太阳消失，还是0t吞噬了行星，只要卡玛佐兹忘记了一切，过去的『任何事』就会变成全都没有发生过，不论是痛苦还是忧愁，『现在』就会永远持续下去..”

“忘记..”

尼托克丽丝以乎明白了卡玛佐兹的內核，也明白了她该如何做，眼前这位承载了卡恩全部国民的王已经停带了太久，是时候送他一个平静的安眠了。

回答完问题的卡玛佐兹再也不想討论一些无用的事情，他只想啜饮眼前的这些界外入侵者们的鲜血，成为人类最后的御主，让自身成为人类文明延续的墓碑。

勇者王的身躯在黑暗中逐渐膨胀、失去人形，展露出那由卡恩王国无数国民通过智慧和牺牲铸造而出的不朽身躯，那是曾经击败了噬星怪物的野兽的真正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