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涣最后得出结论:“你们得作啊!”
晏振中嘴角抽搐:“我想给你录下来。”
陈涣好奇:“晚上睡前再聆听一遍圣训吗?”
晏振中幽幽的看著他:“等会儿给我爸听。”
陈涣小声『切』了一声。
还是晏清平给孙子面子,附和了一句:“欢欢说的不客气了点,但理没错,顺不一定就是孝。”
说著说著,她又起了火气,拍了拍沙发扶手:“这么大的事,你们还敢帮他瞒著我。”
兄妹几人也不敢坐了,规规矩矩的起身站成一排,你推我我推你的,终於还是把晏振中推到了最前面。
晏振中早就习惯了这群不靠谱的兄姐们,老老实实的垂头认错:“小姑教训的是。”
楼下几个排排站挨训,楼上陈敬山確实难得从他舅舅口中听到几句和顏悦色的话。
晏清远指著一处掛画,有些怀念的说:“你还是秋秋这个年纪的时候,就站这质问我为什么不喜欢你。”
陈敬山尷尬的满脸通红。
晏清远摇摇头:“我的確没那么喜欢你,但却不是你和你爸以为的从商的关係。”
陈敬山紧抿著唇,有些想问为什么,又觉得到了他这个年纪还在纠结这种事,实在让人尷尬。
但晏清远也没有吊他胃口的意思,慢吞吞的说道:“你妈是我们兄弟姐妹四个中最聪敏的,但你却一点都没继承到。”
晏清远嘆气:“好在你虽然愚笨,但还勉强算的上孝顺,也能略微弥补一二。”
陈敬山深吸一口气,他觉得陈涣说话那么不好听的根源似乎找到了。
晏清远:“但后来你爸要为你求娶兰亭的时候,我也同意了,帮你去宋家说和。”
陈敬山低声道谢:“多谢舅舅。”
晏清远冷笑一声:“然后你把婚姻过的一地鸡毛,连句软和话都不会说,老大管不好,老二出尔反尔,要不是念你还算忠贞的份上,我都要亲自上门压著你和兰亭离婚了。”
陈敬山小声反驳:“兰亭没说要离婚。”
晏清远瞪了这不爭气的一眼:“她要是说了,你觉得你现在还能站在这儿吗?”
陈敬山闭嘴了。
晏清远摇头:“陈知隨你,不算聪明,连你仅剩的那点优点也没学到。”
“可如果你始终如一的教养,也不至於让她走到如今与两个弟弟离心的地步。”
陈敬山张张嘴,最终也没能挤出下一句话。
晏清远道:“如今既然欢欢帮你教育了,你就別再插手了。”
他警告陈敬山:“欢欢是容的下人的,你不要让事情变得更糟。”
陈敬山终於反应过来,晏清远这是在教导他怎么处理家事,他点了点头:“我知道。”
晏清远继续说:“至於清然和欢欢抱错的事,你要记得在家里永远不要套用你生意上盈亏那套。”
“人家好好养大了清然,你们也好好养大了欢欢,你们就是等同的,不要用金钱去衡量哪边多哪边少。”
陈敬山听了半天,总算有一个地方能硬气回应了:“我没有。”
晏清远点了下头,陈敬山等了很久,都没等到下一句。
他小声唤了一声:“舅舅?”
晏清远:“嗯。”
晏清远:“其实我最开始也不喜欢欢欢。”
这下陈敬山是真的意外了。
因为他不止一次听陈知回家抱怨舅公只喜欢陈涣不喜欢她。
而且晏清远虽然不是惯孩子的人,但也经常纵容陈涣的没大没小。
陈敬山犹豫著说:“……我以为您更不喜欢汁汁。”
晏清远犀利的说:“我那是一看你们家那养孩子的方式就脑仁疼。”
他感慨道:“你还记得欢欢五岁的时候,宋家离世的那个太叔吗?”
陈敬山:“嗯。”
晏清远:“当时兰亭身体不好,所有人都以为她不会去给太叔送葬了。”
陈敬山也想起来了:“后来她確实没去,当时实在起不来床了。”
晏清远:“是啊,所以欢欢那时跪在一群大人中间的时候特別让人意外,丁点大的小人绷著脸,一脸严肃郑重的替母磕头,那是我第一次对欢欢生出好感。”
陈敬山一愣,隨著年龄的增长,他陆陆续续的送走过许多人,亲近的,只是走个过场的。
他已经不记得这些事了。
晏清远即便身体已经十分虚弱了,但仍然能用那种洞察一切的眼神看著他,篤定道:“你忘了。”
陈敬山低头。
晏清远:“这就是我对你和陈知,无法生出喜欢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