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吧。”光球蹭蹭时瑜的脸,“佩特星球终年如春,明天又会是好天气。”
时瑜应了一声,蜷缩起自己。
躺下,闭著眼睛,她又觉得空而静了。
“……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长得其实有点像小猫呢?”
“……我们一定能活著回去,不用担心。我运气一直很好的,诺,救援队已经在行动了……”
“……隨便咯,就当放假了,哎你看,这个位置看星赏月倒是很不错嘛。”
“……宝贝你是东方人,除夕和新年是大日子啊!怎么可以工作?不如你们都跟我回家吧!”
“……你打我算职场霸凌的!”
时瑜头顿顿的疼,这些声音响得她愈发难受。
想不起来,还是……想不起来。
套房外,藺洵在客厅,急得转了几个圈。
他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办,时瑜的前二十几年,他不是陪同者。
他平时可以想尽办法去耍宝玩笑,逗时瑜高兴,但此时此刻,他甚至没办法判断时瑜真正需要什么。
他只知道现在时瑜不高兴。
藺洵陡生出一股无力的挫败感。
他骄傲了二十几年,风风光光肆意洒脱的活了二十几年,金钱权势地位一个不缺,顶级出身,顶级天赋,有什么用呢?
在心上人面前,换不了一条为她擦泪的手帕。
可以去安慰她吗,可以去哄她吗?她会不会烦自己?
她会不会现在就是想一个人待著?
藺洵在门口,想抬手敲门,又放下,復又抬手,最后求助於伊莱希汀。
消息下午一发,伊莱希汀晚上就到。
藺洵已经和他说了情况,他敲了敲门:“时瑜。”
里面传来一声很闷的嗯。
好像在被子里。
伊莱希汀和藺洵对视了一眼,对著门內道:“我进来了。”
时瑜没吭声。
伊莱希汀嘆口气,进去,见她整个人抱著枕头埋在被子里,好像要用柔软的织物隔开世界。
他走过去,轻轻的掀开了一点,露出时瑜一双眼睛。
有些雾蒙蒙的。
她眼神向来是明晰的淡漠。
见是伊莱希汀,时瑜没什么特別大的反应。
伊莱希汀伸手,把她抱在怀里,让她靠著自己缓神:“难受?”
时瑜没吭声,靠著他缓了一会,才道:“我忘记了很重要的人。”
是陈述句。
伊莱希汀搂著她,低声道:“你忘了全部。”
时瑜嗯了一声。
“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吗?”
“有一点片段。”
“比如说?”
“有人在说话……男生的声音。”
“他说什么?”
“他说……”
时瑜断断续续重复了几句。
伊莱希汀轻轻的摸著她的脊背,声音相比以往,带著点不易察觉的涩:“是他会说的话。”
“他……”
伊莱希汀低声道:“……他是个好人。”
时瑜抬了一点头。
“他很爱你。”
伊莱希汀垂眼,和时瑜对上视线,明明白白的告诉了怀里总是迟钝的人:“非常,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