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阵前倒戈!弟兄们跟那些沙皇卫队拼了!
“完了!果然被希佩尔那个恶魔追上来了!”
看到希佩尔的舰队出现在海平线上的时候,冯.埃森上将的内心不由自主就升起一股悲凉。自己已经尽量提防敌人的援军了,没想到还是跑得晚了一点。
他下意识望了望东北方,往那里再航行两小时,就是当年彼得大帝干掉瑞典舰队的汉科角。
但是自己还能带着属下,逃回那里吗?就算逃到了汉科角,想要缩回芬兰湾深处、缩到己方水雷阵的保护范围内,也还得再航行至少两个小时,一切已经太晚了。
只能打了!
希佩尔追得非常急,28.5节的过载极速,让他很快撵上了冯.埃森舰队末尾的一艘1888年造的老式前无畏舰“罗斯季斯拉夫号”。
这船开得实在太慢了,而且只装了4门305毫米的35倍径老式短管炮,1886年定型的款式。
开炮频率跟“定远号/镇远号”一样慢,或者说他们本来就是同一个时代的产物,3分钟才一炮。
希佩尔一边以极速追击,一边校射,空中还有充足的侦察机为他精确报点远近误差,15分钟后,当第一枚305毫米穿甲弹落在“罗斯季斯拉夫号”船舷上时,这条船立刻就被炸了个大洞,航速也随之锐减。
这些船的装甲倒也有305毫米厚,但那都是熟铁装甲,是连哈维钢都还没诞生时代的产物。
等效折算成哈维钢,至少要打个七折。折算成克虏伯钢,还得再打九折。所以其实就只等效180多毫米的德系无畏舰装甲。
首炮命中后短短5分钟,“罗斯季斯拉夫号”就被3艘战巡集火炸沉,全程没有取得任何反击战果。其主炮倒是累计发射了2轮炮弹、一共8枚,无一命中。
……
“太可怕了,就这样毫无反抗之力被虐杀。我要是露沙人,我要是指挥那两艘老式垃圾,这时候我肯定跑了。”
鲁路修躲在“德弗林格号”的司令塔里,通过望远镜目睹了这一切,自言自语地和希佩尔中将如是说。
中将身边的其他参谋、副官,以及这艘船的舰长,对此也已经见怪不怪。他们都知道,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鲁路修上校,和自家中将向来都是以朋友论交的,什么出格的话都能说。
“你不是也很有军人荣誉感的么?这种话不像是你说出来的。”希佩尔还轻松地回侃了一句。
“这和有没有荣誉感没关系,这已经是单方面毫无价值地送死了。你以为敌国的水兵会有多高的荣誉感?哪怕明知必死都打到底?”
鲁路修随口调侃,他倒也不是看透了什么,只是出于对前世看过历史的感慨。
一战时,多少最后崩盘的君主制国家,都是从水兵开始乱的。威廉皇帝嘲笑巡洋舰炮轰沙皇的时候,可曾想到他自己也会被基尔港的水兵点燃反抗之火。
水兵比陆军理智太多了,也知道意志力对海战结果影响不大。陆战可以有更大的唯意志论发挥空间,海战不可以。
然而,或许也是鲁路修命好吧。原本他只是追忆感慨历史,但他刚感慨着感慨着,对面的露沙舰队就出现了异动。
剩下那两艘垃圾无比的1888年款前无畏舰里,其中有一艘,后来鲁路修才知道对方叫“十二使徒号”,居然在眼看德舰逼近过来时,直接离开了战列线,单独折往东南方逃亡了。
看航向,估计是回不了汉科角或是赫尔辛基,应该是去南岸的爱沙尼亚塔林一带海岸。
而希佩尔的“德弗林格级”3舰原本也不是想追它,只是顺着露沙舰队的战列线从斜后方往前追。当时追的第一目标是它身后的“格奥尔基号”,要等“格奥尔基号”被击杀后,才轮得到“十二使徒号”。
但谁让这种“挨个枪毙”的战争形态、能够给人以高度确定性的预期呢。
“格奥尔基号”还没死,它在战友眼中已经是期货死人了。所以“十二使徒号”连忙预判了这一切,趁着敌人即将浪费时间杀它战友的时候,赶紧先跑。
等战友死了再跑就来不及了!
“十二使徒号”上,或许也发生过一些争执、一些内斗火并,毕竟船上有忠于沙皇的沙皇卫队,但已经没人知道了。
眼看着“十二使徒号”出列单逃,“德弗林格号”上的瞭望手立刻汇报了情况,舰长也请示希佩尔中将:“司令,请问要不要分兵追击那艘船?”
希佩尔一抬手:“没必要,别分散兵力影响到追杀敌人的无畏舰。那些小垃圾跑了就跑了好了,多少也让我们击杀无畏舰时少点分摊火力的干扰者。”
说罢,希佩尔流露出疑似疑惑又敬畏的眼神,向鲁路修诚恳地说道:“难道、刚才的事情,也在你预料之中?”
“不不不,我可不是神棍。我只是读史比较多,所以感慨一下、以古鉴今。”
鲁路修连忙表示他只是通过历史揣摩人性的一般规律,想当然耳。
希佩尔不置可否地长叹:“那我也得多读点历史书了,早就听说,你熟读东方几千年的历史书还有兵法,没想到那些东西里面能发掘出这么多……随机应变、洞悉人心的东西。”
就在二人闲聊的几分钟里,“德弗林格级”3舰的主炮也已经瞄向了“格奥尔基号”,随后开炮。
第一轮,炮弹落点至少在800米外,但一分钟后就校准到300多米,误差急剧地缩小着。
而当“德弗林格号”打出第三轮炮弹,其中一枚落点距离敌舰不足50米,已经形成近失弹时,他们很快看到,那艘“格奥尔基号”的主桅杆上,居然升起了巨幅的白旗!
他们这是想投降?能不能信?
“先停火、观察一下!只要敌舰不开炮还击,我们就可以停火,但要保持12公里以上距离!同时,继续保持航速。”
希佩尔很快就做出了判断,下达了精准又恰到好处的命令。
他知道敌舰的35倍径短管炮,最大极限射程都射不到12公里,所以保持距离自己就是绝对安全的,不怕敌人耍招。
不过光停火肯定也不够,希佩尔很快又让舰上的通讯军官发了两条明码电报:
要求敌舰将主炮转向正前方和正后方、并且掉头往西南方向行驶、且接受己方大型鱼雷艇的登临。
敌舰在数分钟内照做了前两条,但因为时间仓促,双方很快就会错身而过。希佩尔也没时间真的立刻派大型鱼雷艇登舰俘获对方。
所以第三条只是意思一下,只要敌舰保持这个航向、等它离开“德弗林格级”的视野时,基本上也就会被后方的两艘“拿骚级”控制住了。
三艘垃圾前无畏,一秒杀,一弃军逃跑,一投降,摧枯拉朽的气势,也彻底让德玛尼亚舰队士气爆棚,而前方逃跑中的那三艘半残“甘古特级”则是士气愈发低落。
“塞瓦斯托波尔号”和“波尔塔瓦号”在刚才看到“德弗林格级”秒杀“罗斯季斯拉夫号”的时候,就开始提速了。
把航速拉到22节,渐渐甩开伤势相对沉重、跟不上队伍的“彼得罗巴甫洛夫斯克号”。
又15分钟后,希佩尔终于追上了“彼得罗巴甫洛夫斯克号”。
因为战友加速跑了,这艘只剩下6门主炮的“甘古特级”,只能独自面对敌人正义的三殴一。
希佩尔内心也知道这胜之不武,但这是一个展示肌肉的机会。所以他一再勒令各舰务必把平时训练的炮术全部发挥出来,好好表现,杀一儆二。
空中的战斗机和侦察机的校射优势,也要充分利用。
舰队小心翼翼接近到15公里以内,这才开始开火。而且一边开火一边继续保持极速拉近距离。
“战巡和战列舰相比,防护上最大的短板就是水平防护比较弱,甲板装甲比较薄,因此拉近距离对我们也有利,可以确保敌舰弹道平直,就算打中我们也是打在舷侧主装甲带上。
‘德弗林格级’的舷侧主装是和‘拿骚级’一样厚的12吋,只是甲板比它们薄2吋,千万别让敌人吊射攻顶。”
希佩尔下完指挥命令后,还好整以暇地跟身旁的鲁路修介绍经验。想让鲁路修知其然又知其所以然。
鲁路修听着,也很给面子地频频点头作醍醐灌顶状,情绪价值给得很足,虽然这些常识他本来就知道。
“彼得罗巴甫洛夫斯克号”很想反击,但敌舰航速太快,让瞄准变得困难,尤其露沙人此刻已经失去了制空权,天上都没有校射飞机。
露舰用仅剩的6门主炮胡乱开火,才打到第6轮,对面的主炮已经陆续找到感觉,12吋的炮弹狠狠砸在露舰的主装甲带上,一炸一个窟窿。
浓烈的黑烟和翻滚的火焰从破口里钻出来,不一会儿锅炉舱、轮机舱就先后遭到重创,舰体内滚沸的蒸汽四处乱窜,露沙损管兵把所有能关的阀门都关了,还是控制不住蒸汽的狂暴泄露。
海水疯狂从一处处主装被击穿的左舷破口涌入,本就头尾巨量进水的“彼得罗巴甫洛夫斯克号”,终于又迭加了一层左舷巨量进水,最后竟因为储备浮力彻底不支,直挺挺坐沉到了海底——
这也是本次世界大战开始以来第一次出现这种死法。此前哪怕有战列舰被鱼雷、水雷炸得进水过多沉没,多半也是侧倾翻覆的。
相比于翻覆,坐沉更能说明军舰的防护问题,因为这已经不是某个局部位置容易被炸穿,而是全舰哪哪儿都容易炸穿进水。
或许它会成为人类战争史上、无畏舰里“高攻低防”反面教材的代表吧。
区区9吋厚的舷侧主装,实在不可取!
人家最厚的装巡都有8吋甲呢,只比最厚装巡厚1吋,也有脸说自己是战列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