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章 水军

谁能拿得动，就让谁来当节度使。

这台词让许多人听著都会有些耳熟【话说回来，万一真的有人能掌动怎么办？】

“那谁能真拿得动，身份不就不言自明了吗。”

【我说万一呢？】

“那就让他当节度使又如何一一节度使这个职原来可不归我来敕封。现在都该归我管了。”

虽然对魏王来说，一个节度使当然不算什么。但他还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魏王呢。

权力这种东西，不只是可以从上往下授予，也可以从下往上试探。

当年朱全忠占据汴州这块风水宝地的时候，他也未必得到了白玉京的首肯。只是事成之后，白玉京在当时的情况下不得不承认现状，因为当时还有许多其他更重要的事要做。而汴州实际上把门给堵了，如果和堵门的门栓子过不去，那大军就都不用动了。

而等到事后，因为朱全忠对白玉京暂时表现出了恭顺而非桀驁的態度，白玉京对朱全忠的存在姑且是可以接受的。因为就算把朱全忠赶走，也会有別的藩镇来占据汴州，而白玉京当时无力对京城以外的地方进行有效控制。

等后来朝廷喘过气了一一那又是另外的事了。朝廷是保守的，说到底藩镇也是臣子，和州郡並无本质上的区別。而藩镇的组织形態，往往使其无法扩张到无法收拾的地步。因为藩镇越强规模越大，规模越大內斗越激烈，內斗越激烈藩镇越弱。

要说藩镇越强藩镇越弱確实是夸张了。但这就像鯨鱼也会得恶性肿瘤一样，鯨鱼虽然不能避免得癌症，但肿瘤这种形態长到五公斤就已经很大了。毕竟寻常的器官需要系统性的供血才能保证內部的完整，而肿瘤的供血杂乱无章，往往仅仅限於浅表部分。过大的肿瘤在侵害生物体之前，首先得维持自身的存在才行。

蓝鯨的体型有一百多吨，光是肝臟就有一吨重。5公斤的肿瘤要是长在人类的肝上足以危及生命，但对蓝鯨来说只是长了个肿包而已。

如果將武人政治视作癌症，那么大多数武人也与癌细胞没什么区別。他们之间只会互相爭夺营养，难以真正地组织起来。

朝廷也是这么想的，也一直是这么做的。藩镇的自组织能力和肿瘤一样非常差劲，远不如依靠文官来统治的州郡。

然而就算是藩镇中，也有可能“变异”出一些独特的存在一一因为癌细胞无论如何都不会有智慧，但人会思危，思变。总有人能够跨越本能，让人类的组织走向更高级的形態。

能够战胜本能的，往往不是对自我利益的克制，而是更大的利益。这个更大的利益可以升华为公益一一不过杨林不打算將其升华。治理武人就是得庸俗一点，能够拔擢一个节度使出来就是最大的利益了。

尤其是，依靠力量来拔擢节度使，这是最靠谱的方法。因为节度使自己要能打，才能够不被兵变。

五郎是第一个上去举的，他没举起来。

杨林对眾人接著说道：“我补充一下，宣武军在这之后並不会停留在汴州，而是会移驻到宋州，將来也有可能移到別的地方。”

“全听大王裁处！”

他的补充说明並未让宣武军的眾人心灰意冷，反而更加兴奋了一一这说明这封赏是真的。

现在很明显，魏王本人要把汴州当做自己的大本营。如果这种时候还要在汴州內部封一个节度使，那恐怕就算封了也不会长久。只有从魏王本人的大本营移动出去，这封赏才能在真正意义上成立。

想要抓举大刀的人变得比先前更加踊跃了。餐会也並未停下，下头的人吃著喝著，上头还有人一个个上去抓举，只当是表演节目。

过去表演节目都是士卒们在下头相扑取乐。如今上千的都是宣武军中的大將，这些人杨林虽然都不认识，但也偶尔有听过。现在为了能否替补朱全忠位子，他们一个个都奋勇爭先，生怕有人在他之前把大刀举了起来。

杨林倒是在旁边轻鬆地看著。不管有没有人能举起来，反正他都不亏。

他更在意的是，自己是否能够见到那个人。

【严格来说，哪个算是二叔？】

“也不是谁都能当我叔叔...不过如果真的是他，那叫一声倒也不亏了我。就是他人要是不在这里，我很难办啊。”

【他要是回来了，你就把宣武军还给他？】

“宣武军算个什么。”杨林喝了口茶，“我先前说的疏通运河之类都是小的。天波的舰队正在建立，我们从北边回来之后正要藉助新锐的技术建立一支海军来创造全新的战略优势。我们需要一个海军元帅，他有可能占到军力的半壁江山。让他去管漕运还是大材小用了，天蓬元帅应该统帅银河舰队，这才是適合他的职。”

这职位给旁人是不行的一一可以信赖的人有不少，但目前为止他还真不知道上哪去找能够操练水军的降临。

也不知道是不是“魏国”这个名字带来的不吉利。在北方想这么个人確实很难，当年曹操也了好大的工夫才找到蔡瑁张允。

“如果能把天蓬元帅找回来的话，我就打算先在宣武军中编练水军，把宣武军直接改组为舰队【在玄武池编练水军...你这是要去打赤壁之战？这可不怎么吉利啊...那你是不是要先去取荆州？】

“你怎么知道我借著马希范的关係看上荆州了？不过最先要解决的还是白玉京的问题。”

实际上秦王就算进军了白玉京，他也不会干涉其他地方的事，光是白玉京的就已经会耗费他绝大部分的精力了。星界之中，正好需要有人来治理。

“不过思来想去，玄武池的水军，还是魏国，这个確实有些不吉利...对了，我们这有没有老刘家的..”

【还真有嘿！】

“总之，我以诚相待，他应该不会负我吧...嗯，应该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