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氏族

这也是为什么狮驼国一方面要压制猴族，另一方面又要把猴族给追回来。

万妖中的每个族裔都有自己天生的定位，如果这个活他们不去干，那一时半会是找不到別的妖族来替代的，因为妖族的进化没有那么快。

“所以，杨林。”秦王强调道，“如果你开来挖角，你其实挖到的会是一些离经叛道的妖族。我不推荐你挖这些过来，因为妖族毕竟也有自身的秩序。那些试图脱离自身秩序的个体，在哪里都会是不安定的因素。我建议你对妖族的某个氏族进行整体性的搬迁，就像现在你和猴族单独进行合作一样。”

“比如马族？”

“对，我之前听你提到过白马的事。他们很適合进行合作，还有刚才提到的园圃中的猪，他们也很適合一一要搬就一股脑全搬过来。狮驼国让妖族以氏族为单位进行结合，因为这样能够確保每个妖族的自身利益不需要由三圣负责，而是由本氏族之內负责一一这就无法避免每个氏族的利益和狮驼国的利益之间產生割裂。妖族，是无限可分的。”

对妖族分而治之，这是秦王的建议。

聚拢在一起的妖族难以对付。但他们很容易就会被拆解开来。

“我倒是想起来一件事..：”杨林回道，“传闻中，老子西出函谷，化胡为佛，是否也有这方面的原因？这些妖族之间的差別似乎太大了。”

“你的猜测，也是其他许多人的猜测。妖族之间的差別心是与生俱来的，他们太需要拯救了。

他们的苦难以言说。和他们比起来，河朔三镇都算是团结的。”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爱自己身边的同类，这是与生俱来的本能。而妖族之间的区別过大，他们的“同类”也过於窄小。考虑到他们在生理功能上存在明显的区別，这种本能也会隨著周遭环境的压力而愈发强烈，就像一个馒头越是捏就越是紧实。

“那么如果这次我等不来食猴鹰，那我就会主动出击，试著从边境中拆下来一个妖族。”

“交给你了。”秦王回道，“在你执行任务期间，我会继续在当前的位置驻守，在西边与妖族对峙，確保你那边不会遭受妖族主力的打击。这次，他们的行动太过火了。猴子们的行为我姑且可以算是紧急避险，但食猴鹰攻击长城一一这件事不可接受。他们必须要付出代价，这由你来执行。”

“明白。”

“以及，有件事我很意外一一如你所说，食猴鹰是我从来没有听过的品系，这一族裔本身並不存在，似乎是专门为了对付猴族所创立的。这与妖族本身的敘事不相符。”

“哦？”杨林问道，“妖族的敘事？”

“是的，妖族自身的统治基础，是建立在上古神话的基础上的。在妖族的认知中，人类与妖族的上古歷史是合併的，人类创造了妖族，妖族的苦也由此而產生。所以在此期间，妖族依照其与生俱来的天赋结合成了等级有序的国家一一这是现如今狮驼国的敘事。这里有点非常重要：狮驼国本身也强调妖族是痛苦的。而创立妖族，在这个敘事中是人类才是苦的缔造者。但是，现在问题来了。”

人类製造妖族，是苦的来源。

而如果狮驼国自己也开始製造新的妖族，那就是“妖为”地製造新的苦痛。

这完全违反了狮驼国建国的理论基础。狮驼国本来应该是妖族们缓解自己的痛苦的地方，而不应该是痛苦的温床一一按照这个理论，狮驼国本身应该致力於削减妖族之间的分別，促进妖族的统合。而製造食猴鹰，无疑是在进一步地製造分裂，製造这些【分別心】。

“所以，秦王殿下。”杨林问道，“这件事在妖族內广泛地传播开了吗？”

“这就是有趣的地方。根据我们的情报一一併没有。食猴鹰的存在，其本身似乎是一个机密。

这些由金翅大鹏创造出来的杀手，恐怕连狮驼三圣中的其他两个都未能知晓。我想，这是我们分化瓦解这些妖族的好机会。”

“原来如此...所以我確实是应该趁此机会来处理一下这个问题。”

这是狮驼国的破绽。如果这个故事能够广泛地传播开来，恐怕会对狮驼三圣的统治造成相当重大的打击。

“我建议你提前制定好一个目標。因为我们的中期计划是进取白玉京，而不是剿灭狮驼国。我们的计划，应当以削减妖族的反击能力为主，好確保他们在接下来的行动中不会袭击我们的侧后方。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放心地南下。”

“那么，我会试著儘量建立一个“半独立”的势力，使其成为我们和狮驼国之间的缓衝地带。

“哦～～”秦王眼前一亮，“我要对你另眼相看了，很不错的想法，那么...你知道的，我们有个密探在北边，我之前就从她那里获得情报。现在，我把她的联繫方式交给你好了一一没什么好遮掩的了，她就是和你很熟的那位心月狐。”

“原来如此.：.那她在哪里？”

“轩辕坟。”秦王回道，“她在狐族的大本营，传说中的轩辕坟。她现在，和她的同族待在一起一一至少是名义上的同族。毕竟她是狐族的创造者，偽装成狐族也是很轻鬆的。去轩辕坟的时候要多加小心，因为那里是少有的由狐族自治的区域。”

“等下，狐族其实不在狮驼国的等级秩序內？”

“你的反应很快一一就是这样。狐族在狮驼国既不是立法者、也不是施法者，同时也不是工匠。他们不属於任何一个族群，没有固定的职位，也因此被整个狮驼国所排斥。只有轩辕坟姑且算是他们的保留地，那是个隱秘的地方。如果没有狐族的邀请，其他人是进不到轩辕坟里去的。不过，你只要和她建立联繫，倒是很容易就能够抵达那里。这是个秘密行动，出去的时候多加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