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虚时莲华经》

当哪吒太子驾著红莲业火升空，战场的气氛被推到了高潮一一他本就是筑基期大成的练气土，距离金丹期也没有多远了。他升级的速度过快，以至於脱离了评价体系，到了无法评价的地步。虽然到了这个层级之后，他已经有好几年没有长进了，但这並不妨碍他之前是明面上的，李靖之下的天波武艺第二。

当然，现在李靖不在了，之后所有人都递增一位。在三郎成为天波武艺第一后，现在武艺第二的人就呼之欲出了：

是哮天。

当天空上的战斗开打后，杨林带著哮天也赶到了那艘坠落的护航航周边。

来自弒神派的快速反应部队已经在同一时间抵达了现场，带队的人正是先前通话过的阿月浑。

此人是旧千泪教团的掌旗官一一这是教廷武装总负责人的称谓。旧千泪教团解体后，降临派宣布放弃常规武力，整个巫山世界最大的罪人，他在三郎来之前就按照预言开始有序地点燃世界，按照计划对全世界的95%的人口进行清除。

虽然现在杨林知道，他实际上並未打算杀人，而是打算背负了整个世界的业力，好藉此让更多的人活到最后一日。

作为这个世界的【大魔头】，他已经养出了滔天的杀气。就像谁都能有浩然之气、君子之气、侠客之气一样，这杀气也实力无关。

每个人的杀气也不一样。有的人的杀气里有英雄气，有的人的杀气是草莽气，有的人是两眼无神的木訥，这是因为杀人的理由不同。杨林先前从晋王的眼中也看到过杀气，但那不是英雄气或者草莽气之类，而是歷经了无数崢岁月之后的平淡如水。

而从阿月浑的眼里，杨林只能看到一样东西一一悲悯。如果他不杀掉那么多人，巫山世界的秩序早就崩溃了，连粮食產量都撑不住。如果粮食减產50%，那巫山面临的情况恐怕不是所有人少吃50%的人，而是互相杀戮，杀到剩下50%的人能吃饱饭为止。

一半的人可能杀掉另一半人，到时候杀人的因果乱如麻，谁也无法为乱世承担责任。就算杨林来了也理不清这一切。因为他復活人的条件是偿还因果，这种情况下要是还想要復活因为末世而死去的民眾，就得逆转末世时的暴行：杀掉一半人来復活另一半人。

这结果，无论如何他都不想面对。

而杨林到来时，这个世界在崩塌大半的情况下依旧保持了高效运转和高度秩序，因为多出来的人都被阿月浑杀了。

阿月浑成了唯一的暴君，唯一的会子手，唯一的屠夫。他是个独夫，就连跟隨他的人也並不是真心实意。也正是因为如此，末世的杀业完全背负到他的身上。

而想要逆转此时的末世，想让一切恢復如初，就只要杀他一个人就够了。

他因为悲悯和慈悲而杀人，不得不杀。也正是因为悲悯，他的杀意才不可阻挡，因为杀人才是救人。

“辛苦了。”杨林向他点头。这是对他的肯定。

“当我知道您到来时，我就知道这一天终於到了。那本《虚时莲华经》，您一定看过了吧？”

杨林点了点头。他正是从那本《虚时莲华经》中看到，自己在巫山世界可以通过逆转因果来顛倒乾坤。所以才在出来之后將之实践。

“那么，我的使命也终於能够结束了..：”

杨林並未和他继续討论之后的事。他只是答道：“后面的，交给我就行。”

阿月浑眼中的杀气消散了，只剩下了无尽的疲惫。对那艘坠毁护航舰的攻击也隨之开始。

杨林说“交给我”的意思就是他全包了。他下令所有人都停在外面，只把这艘2公里的左右的墮天之舰包围起来就好。

当所有人都用手上的兵器关好了门，他放出了狗。

哮天从坠毁战舰的通风管道钻了进去一一整艘战舰內部隨即枪炮声大作。里头里啪啦如同炒豆一般，爆炸声还在四处翻飞。

哮天杀到哪里，哪里的就打成一片。交战的地点一会儿从战舰的甲板上落到底层，一会又从航杀到航尾。哮天在狭小的空间里一路杀过去，只在碰到练气土的时候偶尔停顿下与之交战，然后立刻突破了过去。

当他定点清除了船上所有的练气士后，战斗也隨之结束。哮天在交战的时候还做好了盘点一一驻舰的52名练气土已经被他控制住了，剩余7411凡人船员也全部缴械。

只有在对抗练气士的时候略微了些时间。虽然分散在全船的练气士並不能对哮天构成威胁，但哮天在与他们交战时也得避其锋芒，从背后之类的薄弱之处发起攻击。

而在对抗凡人船员的时候，船员们自己甚至都非常识大体。这已经成了星汉交战时不成文的规矩了：兵对兵，將对將。凡人只有在对抗其他凡人的时候才会保持战斗意志。而在对抗超凡者的时候，绝大多数人的选择都是直接投降。因为哪怕是练气期，都能在凡人的大军里面杀得如同大铁球滚山坡一般。

同样，因为屠戮凡人毫无意义，绝大部分练气士在凡人投降之后也会立刻收手。

杨林现在就属於“绝大多数”的情况。清缴了舰內的练气士后，杨林就通过广播和哮天的监督让船员们等候，准备下船。

现在，尚未到真正意义上的礼崩乐坏的时候。人类之间的內战是有序的，有边界的。这也是马希范一直所希望强调的，武德的一部分。只要把战爭控制在练气士的范畴之內，就能儘可能维持整个星汉的斗而不破的状態，让藩镇之间的衝突被控制在武者层面的衝突，儘量不波及到凡人。

杨林也並不否认这种武德的作用，至少在抓俘虏的时候很好用。毕竟这船上的船员也是天军的一部分，他们中还有不少人是从太阳星域来的，算是杨林的老乡了一一这是真正意义上的老乡，他们中有不少恐怕杨林一样都是正儿八经的“地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