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所有的声音都在霎那间远去，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归於寂灭。

明衍玉抱著已经失去了生息的少年，双目几乎失神。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怎么会，为什么，为什么死的不是他自己？！

为什么！

“不……不会的，都怪师尊没有及时带你出去，你不要嚇师尊好么？师尊现在就带你出去，好不好？”

沙哑而颤抖的话音之中，仿若是带著无限温柔，只盼著怀中之人能回应他一句，不多，就只要一句就好。

但，沉默良久，无人回应……

是真的，无法回应。

“啊——！！”撕心裂肺的嘶吼之声，几乎是令脚下大地颤抖，在明衍玉背后的云帝渊，冷漠地注视著这一切，在对方没有察觉的情况下，不知是將什么收拢於掌心之中。

四周大地颤抖，前方空间划开了一道裂隙，云暮挽撕裂空间来到这里，本以为进来之后还要多加探寻才能找到人，谁知道，她刚刚进来，却是刚好看见，明衍玉抱著一个浑身是血的少年，几近癲狂，已经呈现入魔之態！

云暮挽瞳孔骤然一缩，目光越过他们，看见了他身后的云帝渊！

这是……

云帝渊，他杀了连丞？！

云暮挽浑身一震，来不及思考，一个瞬移，来到了明衍玉身边，她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查看连丞的情况，但是，却在那一瞬间，看著他怀中的人，身上泛起点点光芒，点点萤光闪烁，在他们的注视之下，消散於天地之间……

连尸骨，都不曾剩下。

没入大地，消失不见。

“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要走，不要！你不能丟下我一个人！”明衍玉声音沙哑，眼中是无尽的慌乱与害怕，他看著自己怀中的人，连尸首都不曾有，就这样消散在他的怀中，无从捕捉，不知从何追寻，他的心，就好像是被划了无数刀一样。

太疼了。

太疼了……

眼前的一切让明衍玉无法接受，他发了疯一样，手不断划过地面，试图捕捉一点痕跡，但是最后只有伤痕累累。

曾经淡如清水的人，现在，却好像一个疯子，狼狈不堪，往日风度不在，就只是想留住自己爱人的一点痕跡，但是，徒劳无功。

云暮挽眼中划过一抹痛色，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更是一把上前，按住了几近癲狂的明衍玉：“衍玉，你冷静一下！不要慌……不要慌，我一定会帮你將连丞救回来的，他非神族，他是人，那就一定可以入轮迴，我们去轮迴之路找他！你冷静！”

“……君上……君上，他真的还能回来么？”明衍玉好像抓到了救命稻草，终於冷静了一分。

“一定可以，一定……一定。”云暮挽安抚性地开口，到最后那一句，却是异常坚定。

秦时没有爱人，他不能理解这样的痛苦，相对於云暮挽的反应，他此刻更是关注於他前方那个一直看著少年。

云帝渊同样看著他们。

他的目光，也只有在看见云暮挽的时候，才有一点触动。

秦时盯著对方，刚要质问他的时候，却是只听少年淡淡开口，对著云暮挽喊了一句：

“母亲。”

秦时驀然之间瞪大了眼睛。

明衍玉的身形也是在瞬间僵住，他带著疑惑，看向云暮挽。

云暮挽闭上眼，深吸了一口冷气，她就知道，迟早有一天他们会处於真正的敌对状態，但她没有想到，他会对自己身边的人下手。

他为什么，不衝著自己来？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