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庆公主离去后,朱樉顿时没了逗弄鱼儿的兴致。
他站在池塘边,手里还握著那包饵料,眼神却空洞地望著远方。
良久,他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一把將手中的饵料用力撒向池塘,鱼儿们瞬间蜂拥而上,爭抢著这突如其来的食物。
朱樉看著这番景象,嘴里低声喃喃道:“欧阳啊,欧阳,但愿你不是真的在找死???”
说完,他直起身子,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冷峻,对著身后厉声吩咐道:“来人,备轿!”
声音不大,却带著不容置疑的威严。
“是,爷!”
几乎是瞬间,原本阴暗的角落里,迅速浮现出亲卫的身影。
他动作敏捷,恭敬地单膝跪地,行了一礼,隨后迅速转身,快步离去安排轿子。
没过多久,一顶装饰威严的轿子从吴王府缓缓抬出。
街道上的行人纷纷避让,朱樉坐在轿中,神色凝重,闭目沉思。
轿夫们步伐稳健,沿著京城的主干道,朝著皇宫的方向匆匆前行。
很快,朱樉便抵达了宫门,下了轿子一路走到东宫。
朱樉刚一迈进朱標的书房,一阵寒气扑面而来,忍不住对手心哈了一口气,接著双手快速地搓动起来,试图让自己暖和一些。
朱標此时正在书房里与几位官员商议政务,看到朱樉这副模样,无奈地嘆了口气,屏退了前来奏事的官员,语气中带著一丝不满道:“都先下去吧!这段时间,最好给孤呈上来一套可行的法子,不然,要尔等何用?!”
官员们纷纷低头,不敢反驳丝毫,恭敬地退下。
等官员们都退出去后,朱標从一旁的案几上拿起一个手炉,朝著门外高声喝道:“来人!”
话音刚落,门外的黄大伴,也就是朱標的贴身太监,麻溜地走进书房。
朱標將手炉递给太监,吩咐道:“快点去准备好,別耽搁了。”
“是,殿下!”
黄大伴应了一声,接过手炉,快步退下。
这时,朱樉才嘿嘿一笑,开口道:“大哥,谢了。我也就是在府上看了会儿鱼,谁知道来的路上,就冷得不行了。”
朱標目光中满是担忧地看了一眼朱樉,这个让他又疼爱又无奈的弟弟,嘆了口气道:“你说你!真是冷死你算了!谁让你天天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到处跟人玩命?”
朱標吐槽完,呼了一口气,继续道:“现在才刚入十月,还没到真正冷的时候呢,照你这样,冬天可怎么过?”
朱樉无所谓地摊开双手,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道:“大不了我就一直呆在我那府上,不出来就是了。”
朱標对朱樉这无所谓的態度,气得都不想再理会他,翻了个白眼道:“说吧,你吴王今日前来孤这东宫可是有何贵干?”
朱樉依旧嬉皮笑脸,没皮没脸地嘿嘿一笑道:“大哥,你这话说的,我没事就不能来看看大哥你了?”
朱標倒也乾脆,直接將了朱樉一军,一屁股重新坐在椅子上,头也不抬地说道:“行,你可是孤的弟弟,怎么不行?”
“那你就坐那儿慢慢看吧,饿了有吃的,渴了那边有茶,算了,茶你就別喝了!一会儿黄大伴回来,孤会吩咐下去,给你熬点滋补的汤。”
“就这样,我处理奏摺,你慢慢看吧。”
朱標这一连串的话,说得又快又急,差点把朱樉弄懵了。
朱樉愣了一下,隨即坐直身子,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正了正神色道:“大哥,还真有事。刚刚安庆来我府上了。”
听到这话,朱標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杀意,当然,这杀意並非针对安庆公主,而是指向駙马欧阳伦。
只见朱標嘴中低声冷哼道:“哼,这欧阳伦,该杀!!”
朱樉见状,连忙开口问道:“大哥,这欧阳伦到底干了什么事?安庆只告诉我,您让锦衣卫查欧阳伦走私一事,我觉得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这不就赶紧来问问你。”
朱標深吸了一口气,平復了一下情绪,然后从一旁堆积如山的奏摺里,翻出一本摺子,用力丟给朱樉道:“自己看看吧,看完了,咱兄弟二人,也好商议一下,该如何处置这廝!”
朱樉伸手接过摺子,缓缓展开,隨著目光在摺子上的移动,他的脸色也逐渐变得凝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