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生当即將那身根器收入囊中,便是出了偏殿,匯入人群之中。
解开了隱蔽诀,杰祥见到李长生出来,含笑问道:“居士,可否解忧?心中若收感动,可乐捐一二。”
李长生:“我忧愁疑惑已解……”杰祥微笑点头。
“只不过我忧愁已解,何故多此一举捐添呢。”李长生笑道:“贵宝地乃善处,我下次还来。”
杰祥面色僵硬,嘴角抽搐,欲发作而不得。
李长生摆了摆手,飘然下山去也,在他怀中多了那块身根器。
李长生得来身根器之后,也不离开,找了山下一间客栈住下,他等著人来找。
……
此地重信佛法,要找一间能够收留道士的客栈著实不容易。
这客栈破旧不堪,檐角蛛网密结,门板吱呀作响。
店主是个四十出头的矮个秀才,整日揣著袖子蹲在门槛上晒太阳,头髮蓬乱,面色黝黑,一副浑浑噩噩的模样。
李长生刚安顿下来,就听见楼下传来老板娘尖利的咒骂声:“孙秀才,你这杀千刀的腌臢泼才!谁让你招揽道士住店的?
咱们可都指著山上佛爷赏饭吃,你这是要断全家的活路啊!“
骂声如连珠炮般炸响,
“你个饢糠的脓包货,整日里游手好閒,明儿我就休了你这个倒插门...“
那秀才却似泥塑木雕,任凭骂声如雨点般砸来,只是闷头蹲著,连眼皮都不抬一下。
……
忽然,房门被轻轻叩响。
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廝用身子顶开门,端著盆热水踉蹌进来。
“客官,给您送净面的热水。“
门一开,老板娘那泼辣的骂声便愈发清晰地灌了进来。
小廝尷尬地笑笑:“您別见怪,我们老板娘就是嗓门大,心肠可好著呢。这是特意让给您送来的洗脚水。“
李长生道了声谢,隨手拋去一锭碎银。小廝接住银子,顿时眉开眼笑。
“你们老板倒是胆大。“李长生隨口道,“敢收留我这样的道士。“
小廝噗嗤一笑:“客官您可说岔了。方圆二十里,谁不知道我们老板是出了名的胆小,杀鸡都不敢看。“
他压低声音:“老板小时候家境殷实,十二岁那年,老板的老娘信了千佛寺的邪,把家当田地全捐给了和尚。
家道就破落下来了,老爷,就是老板的亲爹……老爷气得提著牛耳尖刀,要上山拼命杀和尚,结果被和尚们打得半死,扔了下来。
没过一年,老爷就在房樑上掛了绳...“小廝做了个上吊的手势,“可我们老板既不哭也不闹,就这么过了三十多年。“
“收留你,是因为我们老板阿弥陀佛一样的人,待人和善,对待我们这些帮工的也好。”
李长生净手净面,洗了脚。吃完了晚饭,便是上床睡觉。
子夜时分,还是没有等到那伙和尚找上门来。
月光如水,透著窗扉,洒入了房中。那一道笔直洁净的月光,照得纤尘飘舞。
“那身根器丟了,山上那帮和尚还没发现?”李长生凝神细听,觉察著周围的动静。“不过待在此间,会否连累了这家人。”
咔哩!咔哩!
一阵有节奏的尖锐刺鸣声传来。声音很微弱,但確实存在的细微的声音。
李长生推开房门,不发出一点声音地走了下去,寻找著声音的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