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恐惧?还是久违的悸动?”
“自我放逐,用这冰冷的石牢惩罚自己,沉浸在往事的悔恨中这真是懦夫逃避责任的方式。”
景渊的话语如同冰冷的刀子,“你掀起风暴,让无数人追隨你的理想,又將他们拋入深渊。”
“然后,你躲在这里,用『消磨殆尽”来安慰自己?用『一无所有”来逃避你亲手造就的一切?”
格林德沃的呼吸微微一滯,瞳眸深处闪过一丝刺痛,但很快被更深的漠然掩盖,“至於你能付出什么—·很简单。””
“你的智慧,你的视野,你对於魔法界格局的理解。以及——你对一直追求的『更伟大的利益那份虽被掩埋、却未曾真正熄灭的执著火种。”
说著,景渊又向前走了一步,摊开手掌,一瓶散发著柔和金色光芒的魔药凭空出现,悬浮在他掌心之上。
魔药瓶晶莹剔透,里面的液体如同熔化的黄金,又仿佛蕴含著星辰流转,散发出强大的魔力波动。
“黄金巫术合剂。”
“我发明的一点小玩意儿。喝下它,你失去的岁月会倒流,你衰老的躯体会苏生,魔力甚至超越你手持老魔杖的巔峰时期。”
“盖勒特,你会重新拥有搅动世界的力量。”
格林德沃心中猜疑更重,代价是什么?
这个深不可测的存在,为何要选中自己?
“你想要什么?”格林德沃的声音嘶哑乾涩。
景渊笑了,那笑容纯粹而冰冷。“条件很简单。让这个世界变得『有趣”。用你的智慧,你的手段,你的——格林德沃式的风格。去创造一个全新的、更混乱也更精彩的格局。”
“至於你的做事的方法,无论优雅或爆裂,庄严或谐謔,我不在意。”
“我不在乎过程,我只要结果一一足够让我觉得『有趣”的结果。”
“如果你拒绝,或者你带来的变化不够『有趣”——-那么,我就只好亲自下场了。”
“而当我亲自下场时,第一个倒下的,一定是阿不思·邓布利多。”
“我会確保他的死亡成为这场盛大戏剧的开幕序曲。然后,巫师这个族群还能否存在,就要看我的兴致还剩几分了。”
“选择权在你,决定权在我。”
“根据你的选择,我將会决定邓布利多,乃至整个巫师世界的命运。”
格林德沃的心臟像是被一只冰冷的铁手紧。
他毫不怀疑景渊话语的真实性。
对方身上那无法理解的、足以轻易碾碎自己的恐怖气息,就是最直接的证明。
那份心悸,那份源自生命本能的危机感,是他毕生从未体验过的。
对方不是在威胁,只是在陈述一个即將发生的事实一一如果他不配合的话。
他看著那瓶金色的魔药,又看了看景渊那双深不见底、仿佛蕴含著宇宙星渊的眼眸。
为了阿不思?为了巫师界?还是为了—再活一次,重新点燃属于格林德沃的理念之火?
复杂的情绪在他胸中翻腾。
接受,意味著重获力量,意味著再次踏入那风云激盪的舞台,意味著——或许能为阿不思,为这个世界,爭取一线生机。
同时也意味著,他可以再次成为棋手,起码有上棋盘的资格,而非待宰的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