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丝毫犹豫,双腿用力一蹬,朝著那指引光芒的方向奋力游去。
冰冷的湖水从屏障外滑过,四周是密密麻麻、层层叠叠、如同地狱绘卷般的惨白阴尸。
他强迫自己不去看那些可怖的面容,目光死死锁定那越来越近的幽光。
隨著距离拉近,光芒的源头变得清晰。
那光芒並非来自什么宝物,而是源於一具阴尸!
在一群面目模糊、姿態扭曲的阴户中间,有一具户体显得格外不同。
它的身体也呈现出被水浸泡后的惨白浮肿,但它周身的湖水,却隱隱散发著那种奇异的蓝白色光芒。
仿佛这具尸体本身,就是光源。
当西里斯终於游到近前,看清那具发光户体的面容时,他的心臟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住。
儘管被水浸泡得有些浮肿变形,儘管皮肤惨白毫无生气,儘管双眼紧闭—但那五官的轮廓,
那眉宇间的痕跡与自己有著惊人的相似。
尤其是那紧闭的嘴角,依稀残留著一丝少年时期的倔强。
“雷古勒斯”西里斯在心中无声地吶喊。
巨大的悲痛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瞬间淹没了他的胸腔。
这就是他的弟弟。
那个他曾经鄙夷、疏远、以为怯儒地追隨伏地魔而死的弟弟,
没有犹豫,没有去想这光芒是不是景渊的手笔,西里斯·布莱克伸出双手,用力地抓住了弟弟冰冷僵硬的胳膊。
这时候,他也不在乎会不会惊动阴尸了,格兰芬多在真正想做的事面前,从来不考虑后果。
他猛地用力,將雷古勒斯从环绕著他的阴户群中拽了出来。
西里斯不再迟疑。他双腿用力蹬水,抱著弟弟,朝著头顶的水面奋力游去。
他费力地拖著弟弟雷古勒斯那冰冷的遗体,爬上了湖心岛的岩石。
湿透的衣服紧贴著身体,但他浑然不觉寒冷。
站在岸边,看著弟弟毫无生气的面容,西里斯心中那活著没意思的念头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
他不能死在这里,至少现在不能。
起码也得把雷古勒斯的遗体带回家。
他小心翼翼地將雷古勒斯的遗体平放在地面上,动作带著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柔。
西里斯单膝跪在弟弟身边,低垂著头,闭上了眼睛。
没有言语,没有泪水,只有迟来了十数年的默哀在空气中瀰漫。
为弟弟的牺牲,为自己的误解,也为布莱克家族那扭曲命运下的悲歌。
片刻之后,西里斯睁开眼,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仔细地检查了雷古勒斯的遗体一一那身被水泡得发白的巫师袍空空荡荡,没有任何口袋或隱藏的夹层。
他翻遍了弟弟身上每一个可能藏匿物品的地方。
“雷古勒斯的身上,”西里斯抬起头,看向景渊,“没带著那个掛坠盒。”
“如果不是在湖底遗失沉没了,就是—”一个念头闪过,“被他成功带了出去,交给了—
別人?”
身在伏地魔的阵营却背叛了黑魔头,他无法想像弟弟还能信任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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