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姑母冷言冷语,他心忧姑姑受辱,急忙传音道:
“姑姑!还是儘早將此人打发了吧!”
赵虞霜不以为然:“此人欺你辱你,姑姑岂会饶他?可笑,炼丹一事颇耗心神,他坐拥临松谷,又听三哥说他夺得魏家桃园。哪里差炼丹的俸禄?我看他就是想来欺你,见我护著你,这才隨便找个藉口。”
赵通心里也是这么寻思。
陈业现在家大业大,干嘛要为宗门炼丹?
事出有妖,必有蹺!
难道,想混入丹霞峰后,寻机谋害他?
赵通更慌了,可姑母太护他,更不知陈业多半会炼丹术,现在不好拂去姑母好意。
他眼珠子一转,又道:“姑姑!三思!他既然不会炼丹,为何还要纠缠不放?我看他—.怕是另有所图,甚至题姑姑!”
“胡—·胡说!”赵虞霜心头一跳。
陈业对姑侄的暗中交谈恍若未觉,只淡然一笑:“薄技,只是谦辞。赵护法一试便知。陈某愿受赵护法考核,也愿从基础做起。只是我对宗门丹药知之甚少,不妨从养气丹开始,以小见大。”
“考核?”
赵虞霜压下被侄儿挑起的异样心绪,美眸掠过一丝凌厉,“好!本护法便考你一考!取一份养气丹材料来!”
赵通如丧考姚,知晓今天定然要让陈业打他脸。
苦也!
莫非真要引狼入室?
很快,丹炉、地火、药材齐备。
赵虞霜暗中传音安抚焦急的赵通:“通儿放心,姑姑定要让他当眾出丑!一个散修也配谈丹道?”
赵通扯起苦涩的笑意,只盼自己的预判出错。
陈业镇定心神,先以指尖捻动,仔细查验每一株药材。
出乎他意料,赵通倒是没有故意做手脚。
他对养气丹早就炉火纯青,闭著眼晴都能炼製,当即也不过多准备,直接开始炼丹。
赵虞霜冷眼旁观,眼神微凝。
此人动作行云流水,对药材年份、品相、药性的把握精准得令人咋舌。
莫非,真有几把刷子?
隨后,便见丹炉內药液翻滚,清香瀰漫,无一丝焦糊凝滯,赵虞霜越看越是心惊,这份对药性融合的老辣把握,这份沉稳如渊的心境,分明是登堂入室的宗师水准!
事到如今,赵通心中那块大石落下,他苦笑道:“果然———果然如我所料!”
赵虞霜俏脸微寒,她警了眼赵通道:“通儿,你知道他炼丹手艺不凡?”
赵通岂敢承认?
要是承认了,不就说他有所隱瞒?
於是乾笑传音:“侄儿的意思是,他既然会炼丹,更该知炼丹之苦,拖累修行。此人正当盛年,本该进取之时,为何来丹霞峰耗费心神炼丹?那一定是看上了姑母的美色—..”
姑母一向对男人不假顏色,单身至今,心中只有丹道。
纵然年轻时被誉为丹仙子,追求者无数,又是赵家女,甚至有真传追求,但她都冷麵回绝。
想必,这般解释,定会让姑母以为陈业贪图美色,心生不喜。
果不其然,他刚传音过去,姑母就沉默下来,多半已经怒火中烧。
“嗡—
丹炉轻鸣,药香內敛。
开炉!
十颗圆润饱满,灵气氮氬的上品养气丹静静躺在炉底!
“等等,还有一颗极品养气丹?”
赵虞霜一呆,她沉淫丹道数十年,终身梦想就是为了炼製极品丹药。
但眼下,竟然被眼前男人,轻描淡写地炼製而出!
她眼神一热,快步上前,亲自拿起一颗养气丹,指尖灵力微探,感受那玄妙的丹纹,震撼难言。
诺大灵隱宗,俊彦虽多,或紈綺浮躁,或痴迷苦修不通人情,或空有皮囊腹內草莽···
能集如此容貌气度、卓绝丹术、修为精湛於一身的男修,还是赵虞霜平生仅见!
他的丹道,还要胜过我她感觉自己的指节微微有些发白,强自镇定地移开目光,淡淡道:
“那便如此定了。我会向宗门上报,至於具体职司与权责,届时我会通知你。”
“是,多谢赵护法。”
陈业拱手行礼,带著李秋云告退。
赵虞霜朱唇微张,险些出言挽留,想和他好好交流一番丹道。
可看见失魂落魄的侄子时,终是一嘆。
赵通眼睁睁看著陈业淡然地从他身边路过,他下意识昂首挺胸,准备待会的嘲讽。
可谁料,陈业不仅没嘲讽他,反而拱手道:“赵师侄,再会!”
一定是装的.一定是装的!
他一定想骗我放鬆警惕,当初我那么欺辱他,他岂能一笑而过?
赵通著一口气,冷冷转头,根本不搭理陈业。
陈业见状,释然地带著李秋云离去。
“通儿!陈护法已经是筑基修土,对你这般客气,为何没有礼数?”
赵虞霜略有不悦之意。
赵通见状,又要抹泪:“姑姑要帮外人说话吗?父亲在天之灵——”
美艷道姑神情一滯,语气放得柔和:
“哪有,只是不想让外人看了笑话,姑姑待你如何,你是知道的———”
“陈叔,那赵家姑侄好生无礼!”
待隨著陈业出来,李秋云越想越气。
大的一直盯著她也就罢了,这个小的还不讲礼节!
陈业凝声道:“罢了,不与他们计较。这赵凝霜倒是不凡,观其年岁不大,竟是筑基四层的修者。”
少女捏著下巴,深以为然:
“是啊,父亲曾和我提过赵护法。那时候父亲还是外门弟子,赵护法已经是宗门核心弟子,本是要爭夺真传之位,奈何分心丹道。否则,我宗怕不是要多出一位筑基后期。”
说道这里,少女有些警惕,好似不经意地道“赵护法颇受大长老宠爱,又是赵家后人,一向眼高於顶。曾言要与丹炉为伴,不知婉拒多少俊杰——-喷,但还是有人趋之如,毕竟攀上赵护法,便少走百年弯路!”
陈业听著咂舌,好傢伙,又是丹道大师,又是赵家嫡女。
这是和白一个档次的富婆啊!
想起白给他的种种好处,陈业不由得摸了摸下巴。
这下,李秋云更忍不住偷看陈业了。
陈业发觉少女古怪眼神,顿时大怒:
“打住!我陈业寧愿饿死,都不会走捷径!”
少女连忙赔笑,有点委屈:
“陈叔,我还没什么都没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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