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必须在回宗门之前,將这个隱患彻底解决。
可.他总不好光明正大地杀上魏家。
正当陈业苦思之时,谷外,忽然有人朗声相邀。
来者,竟是魏家修者!
陈业与白簌簌面面相。
白簌簌讶然:“想必你方才担忧的,便是魏家—这不巧了,魏家,竟然还有脸邀你?”
她起眉头,想不出魏家用意。
这不明摆著就是鸿门宴么?
可魏家,总不能直接设宴伏杀陈业吧?这便是不把灵隱宗和她白簌簌放在眼里!
墨发小女孩洞若观火,她冷静道:
“师父,赵向真方走,魏家便有人相约。恐怕魏家早令人在谷外监视。他们知道有人今日前来迎接姐姐,或许是误以为姐姐已经走了便第一时间相邀。”
“可,就算我走了。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白簌簌一向对自己有极大的信心,她不认为区区魏家敢冒犯她。
知微摇头:“知微斗胆猜测,魏家亦然觉得师父这么认为,从而放鬆警惕。再者,姐姐走了,他们便有能力谋害师父。或许,他们已经想好某种理由,让师父的死理所当然。”
白簌簌听得一个头两个大。
合著在知微眼中,这魏家就是奔著陈业命来的啊?
陈业思索,知微说的不无道理。
“魏宗设宴为我接风洗尘?怕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吧。”
他笑一声,对白簌簌拱手道,“白簌簌真传,烦请你隱匿气息,暗中隨行。魏家既然敢递这张催命符,想必是认定了你已不在谷中。我们便给他们一个惊喜。”
项庄和沛公是谁?
白簌簌听得一脸茫然,难道又是哪个小女孩吗?
她危险地眯起眼睛,在陈业不解的眼神中,冷哼一声:
“隨便!”
半柱香前。
在临松谷外一处隱蔽的山均中,一名蓄鬍修者正收敛著气息,暗自窥探。
当他感应到那道撕裂云层的霸道流光时,不由得咂舌道:“这赵真传,不愧是赵家公子,可真是囂张..
蓄鬍修者脸上露出看好戏的神色。
白簌簌、赵二家时常通婚,且赵向真倾心於白簌簌,在宗门內早已不是秘密。
不少人,都以为他们今后会成为道侣。
可这白簌簌真传出了洞天,竟不回宗门,反而住在一个药农的家中。
此外,在宗门中,早有风言风语,说两人关係特殊。
喷喷,难怪赵真传会如此愤怒。
或许—已经不需要他们魏家出手,这位妒火中烧的赵真传,便能顺手诛杀陈业。
他期待地等了片刻,便听得谷中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轰鸣,紧接著狂暴的灵力波动席捲而出。
直至最后,空间撼动,一道遁光飞逝而出。
蓄鬍修者只是练气期修士,不知道那是三阶逃命符篆,更不可能想到赵向真竟会逃命。
不过空间波动,却是实打实的。
蓄鬍修者还以为赵向真归宗心切,动用了传送符篆,他心中暗喜:
“看样子,赵真传已经走了?赵真传一来,必然会带走白簌簌—若是他没杀了陈业,那便由我魏家代劳!”
白簌簌一走,临松谷最大的靠山便已离去,他们便可趁机设法伏杀陈业!
他心念一动,立刻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传音符,开始与魏家家主魏宗交流。
只见玉符那边吩咐几句,蓄鬍修者连连点头,这才將玉符收好。
他再无半分顾忌,整理了一下衣袍,便光明正大地朝著临松谷的谷口走去。
蓄鬍修者立於阵法光幕之外,朗声开口:
“在下魏海,魏家供奉!陈执事,別来无恙啊!听闻执事自洞天平安归来,还成功筑基,我家家主欣喜若狂,特命在下前来,设宴为执事接风洗尘!”
他方动用灵力,將声音传入谷內。
便见谷口的阵法光幕掀开,陈业一人独自走出。
魏海见陈业身后没了白簌簌身影,心中大定,他连忙堆起笑容,热情洋溢:
“陈执事—哦不,现在该称呼陈护法了!筑基大喜,可喜可贺!家主已在府中备下薄酒,特命在下恭请护法移步一敘,顺便也想化解一下往日的误会。化干戈为玉帛。”
他姿態放得极其卑微。
若非陈业早有提防,说不定便会觉得:魏家因他筑基,心起俱意,这才放低身段,设宴赔罪。
“误会?”陈业故作迟疑,“我与魏家似乎有些误会不小啊。”
“哎,都是误会,都是误会!”魏海连连摆手,“家主说了,冤家宜解不宜结。如今护法已是筑基真人,前途无量,我魏家理应交好才是!”
陈业沉吟片刻,最终嘆了口气:“既然魏家主如此盛情,陈某若再推辞,倒显得不识抬举了。带路吧。”
魏海心中更是大定,连声应是,殷勤地在侧引路。
他本是想著,要是陈业不识抬举,他再奉上重礼,好让陈业以为他们是真心赔罪。
但陈业答应得倒是爽快,想来不欲再与魏家交恶,又自以为魏家不敢杀他魏家府邸坐落於桃山坊市外一座灵气尚可的山峦半腰,占地颇广,楼阁林立,不愧是有三位筑基的修真家族。
陈业好似在游山玩水,毫无提防,边看边连连点头:
“不错不错。这二阶阵法当真不错,怕是能诛杀筑基修者吧?”
魏海笑容更盛,自豪道:“此乃魏家数百年底蕴之一,名为覆山阵,进可攻,退可守。百年前,曾诛杀一位不知天高地厚的筑基散修!”
陈业合掌而笑,神色钦佩。
不错。
此宝,合该他所有!
临松谷的一阶大阵,现在看来,便如寻常人家篱笆般,防君子,不防小人。
可要是他有覆山阵,饶是赵向真,都不可能来去自由。
虽说奈何不了他,但也能稍微阻止一下。
有时候,拖延片刻,便能求出一条生路!
魏海冷眼旁观,暗自冷笑。
这陈业,还真当出来游玩了?
他警了一眼,见已到魏家正堂,悄然勾起一抹笑,躬身道:
“陈护法,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