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你心里清楚得很。你寿元將尽,待你坐化后,徐家那群人內斗不休,谁还会真心帮助青君修行?”
白抱剑,好整以暇地看著徐恨山,“而陈业已筑基,前途不可限量,又有我白撑腰。青君定能安稳修行下去..
陈业闻言,手臂不自觉地收紧了下。
怀里的银髮小女娃立刻察觉到师父的紧张,眨巴著大眼睛在他胸口蹭了蹭:“师父不要装傻,你要报答青君.”
陈业失笑,这女娃当真不关心外事,一心只寻思师父的报答。
他拍了拍徒儿稚软脊背:“待出去后再说。”
白撇了眼师徒二人,继续道:
“如此日后青君才好替你报仇!若你倾力培养青君,他日青君修为有成,难道会忘了你的恩情?毕竟,她亦是徐家人。就算她不想报仇,日后墟国徐家,也会盯上她。”
这话则是戳中老人心中最深的执念。
三百年前,母亲身死,他与父亲背井离乡,远赴燕国。
他无时无刻,都没忘记当年的血仇。
可如今三百年过后,现在的徐家,唯有他还记得当初的仇恨。
至於其他人,无不是爭权夺利,偏偏个个都是废物。
唯有徐青山天赋尚可,可他结丹机会仍旧不大。
如今他寿元將近,已经没时间再等下一代徐家人,当正当此时,他遇见了徐青君——
此女似乎身怀灵体,血脉奇特,就连他都难以窥得虚实。
也不知晓是哪个徐家人的后代.——
徐恨山沉默良久,终於长嘆一声:“罢了.....
2
他深深看了一眼陈业,挥了挥手,转身走向空间通道:
“这些时日,暂时让你师徒团聚。过段时间,我再接青君去灵隱宗,好生修行!”
“老爷爷—青君会想你的!”
青君从陈业怀中探出小半个脑袋,不捨得唤了一声。
徐恨山闻言,老怀甚慰。
这小女娃到底是懂得感恩的。
他长笑一声,踏入通道:“那便好好修行!千万莫要让我失望!”
待徐恨山身影消失不见。
青君哼了一声,又缩回师父怀里,撇了撇嘴:
“臭老头,谁会想他!都怪他!不然青君还在临松谷骑圆圆呢!”
陈业了证,好笑道:“原来你方才是装的?”
小女娃吃惊地看著师父:“师父,你是不是傻?”
陈业脸一黑:“你这是什么態度?”
“傻就是傻!”
小女娃伸出小手,揪著陈业脸蛋,“青君要表现得和臭老头关係好,臭老头才会乖乖给青君爆灵石呀?要是青君表现得很討厌他,他恐怕都要把师父杀了!”
要不是为了师父,她才不会虚与委蛇呢!
陈业愣住:“你这么討厌徐恨山?我记得他对你非常不错—”
“那又如何?”青君神色不屑,冷声道,“我需要他对我好吗?”
“......
这一刻,陈业觉得自己不配当女娃专家。
直到此时,他好像才进一步了解这只女娃。
知微复杂地看了眼师父,心中嘆了口气。
师父啊师父,青君从来都不是一个贪吃的怂糰子。
她看似有情,实则无情,从不受任何拘束。
其实,直到现在,陆知微有时候都怀疑,青君对师父的喜爱是装的。
正如青君对徐恨山的偽装一个道理。
因为只有这样,师父才会无私地培养她·
“嗯嗯?师父?”
黑髮小女孩正在为师父嘆息的时候,师父却是一把手也將她抱了起来。
只见师父迷茫道:“知微,你嘆气,难道不是师父没抱你只抱青君吗?师父,自然一碗水端平!”
“师姐羞羞!竟然会吃醋,想被师父抱抱!”小女娃唯恐天下不乱,对著师姐做鬼脸。
“!!谁———·谁想师父抱啊!师父自恋!”
知微小脸雾时间红了,她怎么可能会因为抱抱,就自怨自怜的嘆气?
但这个时候,她有嘴说不清!
金髮少女撑著长剑勉强站稳,之前强行出手镇压全场已经透支不少元气。
她微微侧头,见光幕之外,眾人已经四散而走,这才道:“人快走光了,我们也撤。
此地撑不住了。”
陈业立刻回应:“好!”
他重新调整空间通道,將其定位於临松谷內谷。
只是这一调整,又加快了第九重天的破灭。
巨大的裂纹如同蛛网般瞬间爬满地面,延伸到悬浮的石块。
支撑神道的空间基础彻底瓦解!
“走!”陈业低喝一声,一只手便將两个小小的徒儿揽住,另一只手抓住力竭即將软倒的白籟的手臂。
三人连同知微怀中的小白狐,化作一道遁光,在神道彻底崩裂成无数碎块、坠入无尽虚空前,冲入光门之中!
用眼前光影流转,剧烈的失重感和空间扭曲感传来,但仅仅是瞬间。
下一刻,双脚触地,脚下是厚实的灵土。
春日暖阳洒在小院之中,潺潺的溪流,自后山引下,绕过那片被打理得井井有条的药圃,最终匯入院內那方清澈的池塘。
几尾五彩的锦鲤,正在水中悠閒地追逐嬉戏,不时摆动著尾巴,溅起一圈圈涟漪。
空气里,再没有洞天中那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息,唯有沁人心脾的草木清香。
一切,都还是离开时的模样。
“哇!是家!”
青君欢呼出声,她自陈业的怀中一跃而下,踢去靴子,光著一双白嫩的小脚丫,在那柔软的草地之上,兴奋地跑来跑去。
直到跑累了,才气喘吁吁趴在石桌上,手指抚摸著石桌上的刻痕。
这承载了她太多太多的回忆一晃,似乎有半年没回临松谷了?
“竟然已经是春天了—”
陈业恍若隔世,他被抓走之时,尚在秋季,结果这一晃眼下,他已经在洞天內渡过了一整个冬季。
也就是说,自他穿越而来,已经过了一年多的时光。
“师父,终於回家了。”
知微如释重负,默默地看著青君。
陈业知道她的言外之意,在她心中,唯有师徒三人都在的家,才能称之为家。
而青君已经离开他们近半年,重逢之日,来得太晚。
“还是外面的空气好呀!”
白背著小手,老神在在地在陈业的小院中乱逛,非常满意,“临松谷的风景不错,留一间屋子给我。”
“不行!”
“不方便!”
两个徒儿异口同声,不知何时,已是一左一右,如同护食的小兽般,一人抱住师父的一条胳膊。
小女孩的怀抱温暖而柔软,可陈业却是一惊,他担心白生气,这傢伙脾气可不好。
更重要的是,她方才帮助自己良多,可两个徒儿翻脸不认帐。
想到这里,他瞄了眼大徒儿。
按理说,大徒儿是懂事的可谁料,金髮少女眼眸弯弯,笑意柔和,未曾动一丝怒气:
“嗯?你们是把姐姐当外人了吗—唔,也是,四个字的称呼,多少显得生疏了“!!”两个小女孩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