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河这话,带著一丝探寻。
老祖与嫡系一脉,似乎早就对松阳洞天的情况有所掌控。
只是这些事关徐家根本的秘密,他这等旁系修者无从得知。
若是往常,他不敢试探老祖,可见老祖对青君喜爱的紧,近来心情有佳,他便壮著胆子问一问。
“松阳洞天—呵。”
徐恨山低嘆一声,追忆道,
“的確是松阳派培育门人弟子的无上秘地,却也是一处魔地。”
徐长河眼晴一亮,开始侧耳倾听。
松阳派,乃千年前的宗门,確切来说,约莫有一千四百年。
传说,那时燕齐两国本是一地,名曰东海州。
而松阳派,乃东海洲一大霸主。
其治下,包括如今的南燕,东燕,以及大半个齐国。
此等强盛宗门,其洞天秘地,必然大有门道!
徐恨山继续道:
“我曾龙眠山脉得到一残卷。其內记载,松阳洞天外围广袤,乃蓄养灵兽,磨礪弟子所用。而传承核心,则在內围。”
“內围有三千道碑,一块道碑,据闻都铭刻著松阳派的一种法门真意。或是功法,或是炼体秘术,乃当年松阳派道统薪火相传的根本!更有五大道碑,记载著松阳派歷代修者所留下的感悟。”
提到“道碑”,即使是这位见惯生死、心若枯槁的三百岁老人,语气中也带上了嚮往若能参悟全盛的五大道碑,或许他便有机会得证金丹?
而徐长河更是神色振奋,他没想到,这些平平无奇的石碑,竟然都记载著法门真意!
“然而。”
在徐长风期待的目光中,徐恨山的语气骤然一沉,
“千余年岁月,是何等可怖力量?饶是元婴真君,都难以对抗。何况是这些失去修者法力温养,还时常被妖物侵蚀的石碑?但观这些妖藤,似乎,五行道碑还残留著些许道蕴—”
“这—”
徐长河如遭当头棒喝,没成想,这些石碑,到底还是平平无奇了。
岁月流逝下,其中真意已散,与顽石无异。
“难怪—难怪这外围老祖称之为万道碑,昔日里,竟真有种种法门。可如今—”
徐长河心中长嘆一声,可他忽然念头一动。
既然这些道碑的真意都流逝了,为何万道碑內的禁制,却还是如此强盛?
只是,眼见老祖闭目养神。
徐长河不敢打扰,只好躬身退去。
脑海中,还回味著老祖的话。
此处,按老祖所言分明是传道圣地,可为何老祖又称之为魔地?
莫非—徐不晦等人入松阳洞天,便是与这“魔地”有关?
小白狐站在触鬚前端,小爪子叉腰,昂著小脑袋,一脸的狐假藤威,神气活现。
藤王则如一条墨色游龙,带著三人飞速穿行。
途中,但凡遇到妖植凶兽,皆被藤王筑基中期的威压驱散。
陈业站在它身后,看著小傢伙得意洋洋的背影,唇角微勾。
真是近墨者黑!
这小东西和青君待久了,平日里倒有几分青君的性子。
不过,他更多的心神,则投注在前方越来越浓郁磅薄的生命灵机深处。
木行道碑所在,恐怕不远了。
枯荣玄光经能否藉此更进一步,直接关係到筑基大计!
在藤王的亲自护送下,他们很快,便来到了这片木域的核心地带。
触目所及,不再是之前的藤碑石林,而是一片开阔的古朴林地中心。
木行道碑之地!
一块约三人高的巨大石碑静静矗立,这块道碑通体呈现出温润沉鬱的深青色,好似玉石雕琢而成。
碑体龟裂,裂缝中流淌著晶莹剔透的碧绿光华。
浓郁到极致的生命气息,从道碑中不断流淌而下,匯聚成瀰漫成周遭的灵雾。
“这小白狐说,土行道碑才是最完好的,怎么这木行道碑,看上去强上不止一等呢—
陈业纳闷,转而一想,又豁然明了。
是了,正是因为土行道碑保存完整,所以道蕴內藏,没有外露。
这木行道碑则是因为残损,力量外泄,这才造成异像。
“唧唧!”
小白狐兴奋地跳下触鬚,用小爪子指了指道碑,又指了指知微。
这狐狸一如既往偏心陈业瞪了眼小白狐。
“卿—”
小白狐呆了呆,难得有点心虚。
藤王的触鬚在將他们放下后,便缓缓缩回,盘踞在一棵距离道碑稍远的古木枝干上。
陈业瞥了眼藤王,轻轻拍了拍身边小女孩的肩膀:
“知微,你去吧。把握机会,感悟能有多少便是多少,不必强求,安全第一。”
知微小脸也浮现严肃。
经歷方才的危机后,她更迫切想得到实力。
若有修为,便不会让师父陷入危险了吧?
“是,师父。”她没有犹豫,走到距离道碑丈许远的地方,在一块平坦温润的石块上盘膝坐下,闭上双眼。指尖微动,结了一个简易的凝神法印。
陈业含笑点头,开始打量这附近的环境。
木行道碑附近,生机勃勃,该是有灵植伴生。
“嗯,这是??”
正如陈业所想,不多时,他便看见一个灵植。
只是,这个灵植出乎他的预料!
“二—二阶中品灵植,九窍蕴灵芝?!”
陈业瞳孔骤缩,心中惊呼,差点失態!
此物在百草丹经中记载过,乃汲取木行精粹,自然蕴育的奇珍!
关键是九窍蕴灵芝极尽吸取生机,正適合修者突破所用。
若修者突破失败,往往会根基大损,但有九窍蕴灵芝,便无需担心突破失败的反噬。
可—
陈业目光落盘踞在枝干上的藤王,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移开视线。
罢了,不过一个二阶灵植而已!
但,他细微的表情变化,却一直被偷偷观察他的小白狐尽收眼底。
“卿?”小白狐瞳孔里闪过一丝瞭然。
原来陈业这个坏傢伙喜欢这个!
小白狐小心翼翼地抬起小爪子,衝著藤王盘踞的方向,轻轻地“卿唧唧”叫了几声。
它用小爪子先指了指蕴灵芝,再用小爪子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昂著头,摆出一副“包在狐身上”的架势。
盘踞在树上的藤王触鬚微微晃动了一下。
小白狐一喜,几个灵巧的跳跃,便跳到陈业面前,用小爪子用力戳了戳陈业的小腿肚子。
待陈业疑惑地低头,小白狐得意洋洋地昂著小脑袋:“卿卿唧一(
拿去吧!狐替你说好了!给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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